接着,赵俊臣与李立德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如何从各个衙门调派人手,如何拉拢锦衣卫,不知不觉间,时间流逝,正是投入之际,许庆彦突然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些许不可思议。
“怎么了?”
见自己与李立德的谈话被打断,赵俊臣不由皱眉问道。
“太子……”许庆彦磕磕巴巴的说道:“少爷,太子殿下他、他亲自来咱们府里找你了。”
“太子!?”
赵俊臣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官场历练,本以为自己早已是做到了城府深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听到这般消息后,还是不由得大吃一惊,如许庆彦一般只觉得不可思议。
不仅仅赵俊臣,连一旁的李立德,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神色怪异的样子。
太子朱和堉,身份尊贵不说,对赵俊臣更是出了敌视无比,平日里碰面说话也都嫌别扭,今日怎么会屈尊亲自来赵府找赵俊臣?难不成因为何明被害,心情不爽,所以来找赵俊臣出气?太子不似这般沉不住气的人啊。
暗思之间,赵俊臣已是向李立德吩咐道:“既然太子来了,你也不好再在这里呆着,就从后门离去吧,今日我与你说的这些,好好思虑个究竟,待下次再商议吧。”
说话间,向李立德点头示意后,就起身随着许庆彦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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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正堂的路上,赵俊臣疾步前行,一边思考着太子的来意,以及自己见到太子后该如何应对,一边向许庆彦问道:“太子来的时候,身边有什么人?”
许庆彦答道:“除了他身边的亲随之外……哦,户部侍郎詹善常詹大人也跟在一边,只是神色不大好。”
“哦,这样啊。”赵俊臣恍然,有些猜到了太子的来意,喃喃道:“想来是陛下南巡的前期筹备结束了,这件事是由户部负责出钱,由太子负责具体操办,这次他来找我,应该是银钱结算的事情了,不过就为了这种事情,他也不至于亲自来吧?”
说完之后,赵俊臣也不再问什么,只是埋头前行,没过多久,已是来到了赵府正厅门前。
抬头看去,只见那位正直刚严的太子,此时正毫不客气的坐在正厅主位,皱着眉打量着赵府的奢华模样,神色间很是不满。
而那户部侍郎詹善常,此时正苦着脸的垂手候在一旁,显然与太子打交道,让他这样的贪官极为痛苦。
待见到赵俊臣出现后,太子轻哼一声,神色之间愈加不满,则詹善常则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千岁。臣不知太子驾临,有失远迎,让太子久候,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将一切尽收眼底后,赵俊臣快步进入正堂,一边向太子行礼,一边用自己最大的声音问安,震的太子朱和堉眉头直皱。
这也不怪赵俊臣,上次赵俊臣与太子在御书房外相见,赵俊臣向太子行礼,太子朱和堉却假装看不见就那么任由赵俊臣跪着的事情,赵俊臣可还记得很清楚。
赵俊臣可是很担心太子朱和堉会不会再来这一招,如今没有德庆皇帝在一旁做主,自己再怎么被太子朱和堉欺负,也只能承担着,所以这般大声呼唤,也让朱和堉忽视自己不得。
看着赵俊臣这般,太子朱和堉终于没有忽视赵俊臣,只是又哼了一声,然后冷冷的打量赵俊臣,说道:“赵大人,你身为户部尚书,正值朝廷公办时间,本太子在户部衙门竟是找不到你,还要亲自来你府中。赵大人难不成是在家中办公不成?”
听到朱和堉的嘲讽指责后,赵俊臣也不慌乱,只是平静的解释道:“太子殿下,臣为陛下办事,为朝廷效力,一向都是尽心尽责的,只是如今臣病体未愈,尚还在家中休养,吏部那边亦是病假未销,今日会上早朝,也是因为陛下昨日有旨意的缘故,并非是臣怠慢,还望太子明鉴。”
对于这些,太子朱和堉自然也知道,只是见到赵俊臣后,实在心中不快,忍不住有意为难罢了。
所以听到赵俊臣这么解释后,朱和堉也没有继续追究,只是冷笑的打量着赵府中的奢华装饰,又说道:“赵大人的府邸奢华,本太子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更胜传闻,不知赵大人你俸禄几何?又在哪里发的横财,竟是可以撑起这么大的府邸门面?”
言下之意,又是在指责赵俊臣贪污受贿了,这对他们两人而言,却也是老调重弹。
赵俊臣依然神色不变,只是说道:“太子殿下,臣的府邸,陛下也亲自来过两次的,并没有说过什么。”
朱和堉面色愈沉,刚准备斥责些什么,最终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忍住了,反而冷声说道:“起身吧,你既然病体未愈,就别这么一直跪着,省的改日又到父皇那里告状,说本太子虐待于你。”
见朱和堉竟是这么轻易的就放过自己,赵俊臣不由一愣,但还是很麻利的站起身来。
朱和堉也不与赵俊臣啰嗦,从随身太监那里接过几份折子后,放在手边桌上,然后皱眉说道:“本太子今日来找你,也不是为了旁事,陛下南巡的筹备事宜,如今已是准备妥当,为了这件事,户部共拨下了二十八万两银子,而诸事结束后,本太子算了下,共用去十九三千万两银子,还余下八万七千两,这些银子我已是全部返还户部,这里是细节折子,我看你身体已是好的差不多了,抽空处理一下,因为你不在,这件事已经是拖了好些时日了。”
好嘛,其他官员用朝廷的银子办事,从来都是只觉得不够,屡屡追加,然后中饱私囊;太子倒好,这么一大笔银子经手,不仅没有觉得不够,还能省下近三分之一,然后一个子不留,全部还给了户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