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九还是一如当初那般坐在那个石块上。
其实她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自从把人接出宴家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了。
但她不来这里,也很少去那套别墅里。
因为她想要把蒋怡的一切全都抹去,怕那份情绪如隐形的炸弹,随时会爆炸。
可事实上,无论她怎么努力,蒋怡始终就像是一根刺,只要在特定的环境下就会发作。
她知道,那是她的心魔。
是她悲剧人生的开始。
也是她生来就带有的原罪。
远处的天际线有铅灰色的厚重云层压境而来。
风,已经停下。
那让人发闷的空气让人心头沉甸甸的,莫名有些发堵。
她就这么坐在那里喝酒发呆。
啤酒喝了三罐,终于听到了一声闷滚而来的雷声。
天色越来越暗。
眼看着大雨倾盆而至。
可宴九迟迟还是没有离开的样子。
终于,“啪嗒”一下,第一滴雨水就此落下。
随后不过短短二十秒的时间,瓢泼大雨就这么倾倒了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把伞及时的撑在了宴九的头顶。
“我还以为你能忍多久呢。”她笑着一动不动地继续坐在那里,显然是早就知道身边有人盯着自己,“我都说了没事的,你这样围着我转,那些货来得及弄吗?”
“都差不多了。”傅司站在她身侧,很是尽职地替她挡着大雨。
宴九坐在那块石头上,喝着酒,耳边是哗哗的大雨和时不时响起的雷声,“我发现,好像每次我来这里,你都在。”
傅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嗯了一声,然后又说了句:“少喝点。”
宴九晃动着手里的啤酒罐,“这是啤酒,不是白酒。”
“那也要少喝。”
“……”
宴九也真的是没脾气了。
“行行行,不喝了可以了吧。”
宴九把啤酒放在了一旁。
傅司看雨水把她的鞋面都打湿了,不免皱起了眉头,把伞移过去了一些,说:“雨太大了,该回去了。”
宴九看着地上积起了一个个小水潭,以及雨伞上的雨水汇成雨帘,顺流而下的景色,点头,“嗯,的确差不多了。”
两个人就此并肩朝着山下走去。
滂沱大雨中,为了能够让宴九不要沾到雨水,傅司几乎是把伞面全都移到了宴九这边,自己的半个身体几乎是湿透了。
按理说,以宴九的敏锐度肯定第一时间就能发现,但今天不知怎么了,她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