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辛夷便理解了这“天才”二字的含义,这并不是因为她有多火眼金睛,实在是乌拉那拉氏她二人,根本半点不掩饰自己意图为何。
夭寿了,她怎么不知道这小儿的抓周宴,还能附带相亲的功用了。
辛夷就是特别想要问一句,你们这样搞,真就是不怕西林觉罗氏恨死你们的吗?
便是把全部的阿哥福晋绑在一起,怕是都比不上西林觉罗氏一人对她孩子的紧张程度。
没办法,旁人就算再如何喜欢孩子,把孩子视作自己日后的尊荣,可总不像西林觉罗氏这般,真就是半点不觉得自己还能有那份幸运再有孕信。
于她而言,这就真是千倾地一根苗,是无边沙漠之中唯一的水源。
呵呵,就这般,还敢在人家如此重要的场合搞事,是真自暴自弃了怎样?
“这是我族中侄女,今年刚满十三岁。本来今次就可以参加选秀,怎奈偶感风寒,就这般错过了。又因着她阿玛外调,在家中无人照看,便暂且托付在我跟前。”
乌拉那拉氏开口的语气再随意不过,也没说要让对方上前请安,旁人便只当是她今日是多带了一个大丫鬟过来。
废话,这时候不装瞎,那还要如何,难不成是还打算把人给带回自家府上添乱吗?
别搞笑了,不说她们愿不愿意往后院里多添置一张嘴,便是对方那未经选秀的身份,就不是她们好随意调笑的。
虽然有那胆子大的人家,在选秀前就会开始暗自相看,甚至再去宫中求个恩典等等,可如果较真,这所有在旗女眷,只要没结束选秀,都相当于是后妃预备役。
跟万岁抢女人,不要命了?
身为皇子,却觊觎自己汗阿玛的女人,更是嫌命长吗?
哪怕私下说说,也不算什么太严重的罪过,但……
明明在座都是自家亲戚,也没谁故意甩脸子或是怎样,可就仿佛是班级联欢会中,突然混进来一个教导主任。
人家抓得就是纪律,那你得是多头铁,才会明知故犯的。
五福晋偷着瞧了辛夷一眼,立马是正襟危坐。
完了,怎么不过是一段日子不见,太子妃好像是更加吓人了一般。
也不知是她自己的问题,还是如何,反正随着搬出宫的时间越久,至少他塔喇氏自己觉得,她现今是越难开口唤出那句“二嫂”,好像只有跟着随大流敬称一句“太子妃”,才不会显得冒昧。
可,好像作为弟妹,尤其是对方一向友善相待,她再去以称呼来疏远对方,更是一种冒昧。
他塔喇氏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只觉得是满身不自在,甚至都有些后悔今日未曾告病。
她暗自低下了头,带着些小情绪得拉拽起手中的扇坠,心中越发烦闷。
难受,就是难受,明明平日她们小聚时的气氛不是这般,为什么太子妃会要出宫,有谁邀请她了吗?
额……
就算是有谁邀请了她,那她为什么要接受呢?她难道就不能好好呆在宫里,做她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吗?
他塔喇氏也知道自己这根本是在无端迁怒,可诸多念头就是有些控制不了,她都是快要喘不过气了。
辛夷隐隐也察觉出了些自己的不受欢迎,但问题是——为什么?
虽然沙达利、佛拉娜与萨尔喀布对她的态度如常,乌拉那拉氏与郭络罗氏也没有异样,可席间那若有若无的低气压,着实就有点恼人。
不说失望——辛夷望天——好吧,就是失望,有种一片真心都喂了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