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的就很尴尬了!
他一定是故意的!程素素面无表情地推开被李巽好心带上的门,在程珪与李巽尴尬的目光中走了出来。她比这俩人强多了,还能正常与谢麟见礼,顺便说一句:“别再问啦,里面再没有别人了。”
程珪急切地向谢麟解释:“这个,舍妹女眷不方便……”然后被程素素踩了一脚。
谢麟连连摇头:“明白明白。说正事?”
程珪苦哈哈地:“您说,您说。”模样儿狗腿极了。
“李兄说过的,我就不多讲了。只有一个主意,做与不做端看府上了,”谢麟用词很谦虚,口气却很笃定,“为吴松解围!”
程家兄妹与李巽面面相觑,卖人情给吴松?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只是吴松自己跑了,作为程犀的家人很难认同。做戏也不想。
谢麟追问道:“如何?”
李巽不便作答,只看程氏兄妹。程珪咬牙道:“解围?怎么解?”哪怕是只水母,你也是个武职!丢下文官先跑了,人干事?!让他为吴松开脱?他想不出理由。不落井下石,已经是修养好了。
“五人生死相托,当同心协力。必不愿乐见内讧。”谢麟放缓了语速,循循善诱。
响鼓不用重槌,程素素艰难地道:“大哥,是会把生的希望,留给别人的人。说他是被人弃于敌阵,是对他的侮辱。既然是大哥要吴松活,就不能让大哥的苦心白费了。谁让大哥的苦心白费,谁就是我的仇人。”
谢麟一击掌:“就是这样,把这个话说给那些围攻吴松的人听。呃……”
程珪接受了妹妹的说法,问道:“有不妥之处吗?”
谢麟为难地道:“若是能请动令堂说这些,就更好啦。最好是能当众讲出来,让人听得真真切切。”
可是赵氏,能行吗?谢麟道:“换了别人,这意思就差一些了。当然,令尊,也是可以的。”
程珪与程素素对望一眼,程玄比起赵氏当然是很可以了。至少装神弄鬼的时候,从来没有塌过场子。
说曹操,曹操到!书房的门被大力的推开,程玄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二郎,去办张路引!”
说完才看到家里有客人,两个还都是认识的,程玄对他们点点头,看起来也很有威严的样子。
程珪小心地问:“阿爹,你要路引做什么?”
“南下,”程玄轻快地答道,“去找你大哥。”
程素素惊讶极了,难道是过世的祖父保佑,让她爹开窍了?
程玄的道理却非常简单:“没见着的事,就不要去信!路上将人弄丢了,却说死了,是常有的。你们师祖就是这么把我偷偷买走的。”
这个……是这样类比的吗?
程珪劝道:“阿爹,路上危险。”
程玄鄙视地看了次子一眼:“那是你们。”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客在眼前,亲爹耍无赖,程素素去拉程玄——拉不动,程珪也是毫无办法。道一紧随其后追了过来:“师父!不要闹脾气!”出事之后道一不曾过来,便是因为他一直在镇压着程玄。
道一边踏进书房边说:“您认得路吗?”
“你们才用认得路。”
这是公然不讲理了呀!
谢麟忽然问道:“李兄可习兵法?可懂兵事?”
李巽不解其意,依然答道:“谢郎相府出身,何必多此一问?读过兵书便能识兵,那便没有纸上谈兵这一说了。”
“没有亲历,永远不知道‘兵荒马乱’四个字究竟是什么样子。一个人,身处其中,就像一滴水落进大海里。同行相识几十人,打着旗号,也只有我们五个聚到了一起。”
程玄这回听出来了,这话是冲他讲的:“哼!”
谢麟依旧脾气很好地道:“世叔要走,没人能拦得住,只是眼下有一件事干系道灵,非得您去做不可。”
程玄眼睛一瞪:“什么事?”
谢麟也不卖关子,将方才商议的结果告诉了他。
程玄想了一想:“行。”
谢麟道:“御史们都是伶牙俐齿,若有人责难。说您不心疼儿子,卖子求荣,巴结贵戚,您要怎么回答?”
程珪猛地一拍桌子,程素素伸手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