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考场外,就见这儿来了不少人,有地方富绅和官员。
李三福到这会儿才发觉这一届的武举考试,报名的人不少,再仔细看去,这些富绅和官员家里养的人不少。
李三福正要提着书篮入考场,孙琰的马车就来了,孙琰一下车,那真是前拥后簇,个个都显得有些巴接的样子。
孙琰一身白衫,与往日没有两样,李三福看了一眼,发觉他面色有些苍白了,莫不是哪儿不舒服?或者是他多虑了。
李三福没有再理会,先行入了考场。
孙琰看到他进去的背影,脸色微微一变,此时白府的马车来了,白家姐弟从上头下来,白维看到孙琰,尤其看到他有些苍白的面容,淡淡一笑,眼神微微一闪,也不多话,就快步往里头走。
今个儿武举试,藏龙卧虎,连世子爷都参加了,看来有好戏看了。
李三福进了考场,找到自己的名字,就这么坐下来,书篮已经被考官翻看了几遍,里头除了笔墨砚台,还有一张充饥的肉饼,就没有别的了。
而且他家媳妇想得同到,那肉饼是有肉馅的,怕考官翻查,直接将饼子切成了小份,一眼能看到里头的肉馅,不可能有夹带。
锣声响起,众考生入座,很快空着的座位都坐满,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弄得比文举考试还要热闹,参加的人还要多,这怕是陵城有史以来第一次。
靖王坐在高座上,他朝自家儿子看了一眼,再看李三福时,满意的点了点头。
考卷发下来了,李三福不慌不忙的打开考卷看题,然而只看了一眼,他就面露惊色,随即看了一眼考官。
那考官面色严肃的开口:“考生莫东张西望,好好考,过了文试,才有你们发挥的一席之地,若文试过不了,功夫再高也无用,只能称之为莽夫。”
不少人已经提笔写了起来,李三福连忙收回目光,面上的惊讶之色褪去,取之而来的是心头的欢喜,他家女儿是他的福星,竟然连题都猜对了。
李三福磨了墨,不紧不慢的拿起笔来,熟稔的写下答案,连字迹都比平素随手写的要工整不少。
毕竟是他练了好久的字帖,唉,这文试他大概是能过了。
李三福写得认真,可考场里却有不少人看着试卷发呆,里头的字都认不全,要怎么写,大概是能写上他们的名字,还是歪歪扭扭的。
让他们提刀上阵可以,干嘛要他们写字,读书识字太痛苦了,要是有那读书写字的天赋,还学什么武,不就参加文武了么?
这不,考场上抓了自己几把头的不在少数。
坐在高座上的考官见了,无不摇头,监考文试的,多是文举出身的举人或是进士,他们可谓是饱读诗书。
这些人本就对武举考试不太认同,风俗和传承中,练武的都是莽夫,让他们监考文试,恐怕这些人也写不出个什么来。
不过靖王门下,亲儿子在考试,新收的徒弟也在考场,不知道会是哪一个更厉害。
想起刚才靖王所说的,他不接手考卷,到了临考之前,靖王也只是坐在一旁观看,靖王爷果然不愧是燕国的战神,光明磊落,不落下半句话柄。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正写得入神的孙琰,忽然眼前一黑,他心头一惊,再看考卷上的字,已经开始变得模糊。
孙琰向来意志坚毅,连忙咬伤自己的舌根,才令自己清醒了些许,这才奋笔疾书,乘着这片刻的清醒,赶紧写完考卷。
原本他还有不少说词,对两军交战的战术,但他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
当他最后一笔落下时,直接晕倒在桌上,笔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