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道:“江湖儿女,哪里那么金贵,什么地方都能住。”
她大言不惭说自己是江湖儿女,折寒被她逗笑,瞬间莞尔,皎皎见师兄笑话自己,如何肯依?立刻扑上来,趴在折寒背上拽他耳朵摇晃他肩膀,不许他笑。
爹爹是江湖中人,师兄也是江湖中人,那她自然便是江湖儿女,这有什么不对?
折寒不敢再笑她,怕皎皎小姑娘恼羞成怒,便带着她去了一户人家借宿。
这户人家是一家六口,年迈的祖父祖母,正值年轻的夫妻,还有一双儿女,岁数与皎皎差不多大,家中甚是清贫,折寒给银子时他们还不好意思收。
“只几顿清茶淡饭,如何使得住?”
这么大一锭银子,少说有五两,他们庄户人家一年到头的嚼头,能有十两银子便过得很滋润了。
皎皎不知人间疾苦,折寒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家人不肯收银子,他也不强求,只是次日离开时,仍旧将这银子悄悄放在了桌上,待到这家人发现,他早已带着皎皎走了老远。
跟师兄在一起,皎皎永远不觉得无聊,哪怕是抓野鸡野兔来烤着吃,只能野外和衣而眠,只要有师兄在身边,她都是不怕的。
而且晚上冷,师兄都把她抱在怀里搂着睡呢!
师兄身上那么温暖,皎皎可喜欢师兄了!
两人在外头又玩了几日,估摸着折弋访友将要回来,兄妹俩也不敢再在外头逗留太久,租了一座船,无尘岛可不是这么好去的地方,寻常船只不懂阵法便会被困绕其中,到了阵法外围,折寒便带着皎皎以轻功点水回到岛上,脚尖沾地,顿时发现岛上气氛凝重。
二人心中瞬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不会吧?!
结果世事便是如此无常,且巧合,折弋提前访友回来,发觉女儿与徒弟都不在岛上,看到留言后险些气死,折寒与皎皎顿觉头皮发麻,两人慢吞吞蹭着去了折弋那里请罪,果不其然,折弋已经坐着等他们了。
罚折寒不懂事带皎皎出岛,折寒心甘情愿受罚,所以罚他没用,要罚皎皎;罚皎皎不乖偷溜出去,皎皎也毫无怨言,所以要罚折寒。总之,折寒的错要罚皎皎,皎皎的错则要罚折寒,这两人才会吃足教训,下次再也不敢。
折弋又问:“此番出岛,可有遇到危险?”
兄妹俩摇头,毕竟对他们来说,那个什么公子算不得危险。
折弋却道:“我怎么听说,离无尘岛最近的城镇,有位年轻公子被江湖贼寇给杀了?甚至于与那年轻公子交好的几个人,也都出了事,落下了一身的残疾。”
皎皎瞪大眼:“还有这种事?”
她学医,对人体构造十分清楚,自然知道折寒做了什么,但皎皎不觉得师兄做错了,所以自然不会承认。
折寒却干脆利落地跪下:“是徒儿做的,请师父责罚。”
这是对外头的说法,那死去的公子是个什么德性的人,随便找个人打听都知道,折弋道:“我并不是要怪你,只是想你知道,下回做这样的事,大大方方做便是了,难不成我们还怕他?这江湖上多得是惩奸除恶的正义之士,似那等人活着也不过是糟蹋更多的无辜人,还是死了干净。”
皎皎机灵道:“那爹爹,师兄既做错了事,却又做了好事,是不是还功过相抵啊?”
折弋睨她一眼:“胳膊肘往外拐。”
皎皎理直气壮:“师兄跟爹爹一样都是对皎皎很重要的人,怎么能说是胳膊肘往外拐呢?明明是往里拐才是,爹爹又冤枉人。”
说着,抱住折弋胳膊开始撒娇,折弋被她磨得没办法,也可能本来就没想过要罚折寒,但皎皎却逃不掉:“你师兄是什么性子我最清楚,他会出岛,少不了你在其中煽风点火。”
皎皎:……
她心中陡然生出不祥的预感。
“既然如此,便罚你一个月不许吃甜的,若是被我发现,便延续两个月。”
说完,折弋特意叮嘱折寒:“你若敢偷偷给她吃,我便继续罚她。”
折寒:……
他觉得这个惩罚太残酷、太严重了,皎皎才多大啊!正想求情,折弋道:“求情也一样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