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姑娘彼此对视一眼。推推嚷嚷的嬉闹接连附和道:“嗳,咱们关鸠美人脸红了,可不正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这窈窕淑女啊,留待君子好逑……”
秦关鸠啐了众人一口,起身就往亭外去。白栀跟着她出来。
秦关鸠遂问道:“苏姑娘可有过来?”
白栀摇头:“并未看到,不若婢子去问问碎玉姑娘,往常都见苏姑娘与碎玉姑娘一道。”
白栀不太明白为何自家娇娇的姑娘硬是看中个小哑儿,况这小哑巴从前还是乞丐出身,这与姑娘相比,那可真是云泥之别。
秦关鸠点点头,示意白栀去问问。
此时男宾这边的凉亭,刚才女客那边的话,这边的人是听的一清二楚,有那心思的不禁心头微微泛酸起来。
今个顾文安本就在皇子府,加上他与这些男宾也多有认识,故而便跟着过来了。
当下有年轻公子摇着折扇问道:“听闻文安兄如今跟着九皇子在,不知都做些什么?”
顾文安举着杯盏的手僵在半空,他讪笑几声:“没做什么,就是与殿下做些琐事罢了。”
另有人不依不饶:“如今大殷皇子中,顺利存活的共计十人。这十人出,早年就出家了的二皇子不论,其他皇子中,私以为七皇子与十皇子最为出众。”
“虽此前七皇子出了点小差错,不过,于皇族而言,那都是无伤大雅罢了。”那人晃着手里的酒盏。慢悠悠的道。
立马其他人有不同论调:“非矣,非矣,九皇子十岁出宫建府,众所周知,不靠母族,也不如何得圣上喜欢。他能有今日之能,实才为胸有沟壑。”
“这不得宠的,终究就那样了。”有人淡淡泼了盆冷水下来。
顿整个凉亭中鸦雀无声,但所有人心里都转着个心思,这不靠母族,不蒙圣上的皇子,若日后得了强力的妻族……后事不可论!
“赋诗。赋诗。”有出来打圆场的年轻人,将此前的氛围驱散的一干二净,一干人等当真正儿八经地开始赋诗起来。
今个的粉荷院,这两并蒂凉亭周围都被清理了出来,自然摆上了漂流其上的酒盏,其中每盏酒又各有不同,或烈,或淡,或雅,或清,谁要喝道,全凭运气。
男宾这边开始了,女客那边也不甘示弱,遂热热闹闹地唱喏起来。
离的远了,都还能听闻那等吟诗作赋的动静。
“他们这是在作甚?”粉荷院月洞门外,一宝蓝色衣衫的男子面带困惑的问道。
跟他身后的领路护卫,当即回道:“今日是秦家五姑娘借了殿下的粉荷院在办赋诗会,故而吵闹了些,六殿下可是要过去一起?”
六皇子摇了摇头,他眉目有浓厚的一股子书卷气,眉目柔和,一看就是性格温柔的人。
他道:“不必,我将母妃交代的事做了,就回宫,还有画没画完。”
众所周知,六皇子就是个画痴。平生不画人,只画花花草草,所有皇子里,最是与世无争。
那护卫点头应道,接着将六皇子引到秋芜苑去等着。
苏绵绵看完半本游记,她小脖子酸痛地撑起来,就见一面目白皙的男子被领了进来。
她只看了一眼,确定是不认识的,就又自然地挪开了目光。
六皇子看着苏绵绵皱了皱眉,然后他在护卫诧异的目光中直直走过去,在苏绵绵身边蹲下。
有阴影覆盖下来,苏绵绵抬眼,就见这男子正盯着她在看,那种打量的目光和旁人不太一样,她总觉得像是刀子,这人想将她皮肉分开了看骨头一样。
六皇子确实是那般想的,他仅凭肉眼,以自个画画的目光来分析了一遍,最后得出,这小姑娘五官确实长的不错,每样线条都恰到好处,日后长大,定然是顶顶好看的。
“你是那个小哑巴乞丐?”六皇子淡淡的道。
苏绵绵瞥了他一眼,见护卫就在边上,故而也不怕,她便点了点头。
哪知六皇子居然就在苏绵绵身边同样席地坐在回廊上,瞅着她小木炭写的字,问道:“不认识?”
苏绵绵这下疑惑地看向了护卫,这自来熟的人是谁来着?
护卫适时回答:“六皇子殿下,今个特意来找殿下的,说是有事。”
苏绵绵懂了,不过她并不热络,客套地抽回自个的纸,放到另一边,又看起书来。
六皇子抬头对护卫道:“你去忙吧,我见粉荷院今个事挺多,我在此坐坐等九弟回来便是。”
对人,他一皇子竟是不用“本殿”,真真半点架子都没有。
苏绵绵眼角瞥了他一眼。就正正让他逮着,只见六皇子笑了下道:“看来,九弟很喜欢你。”
不然,哪里还会养在自个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