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离开他的时候,她一度很不习惯,觉得没有他,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来,还怀着凡凡……
天知道这些年她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想到这些,舒苏的眼眶湿润了。不仅因为想到了过往的那些艰辛岁月,更多的是为了刚才白俊辉的那个小小的系安全带的动作而感动。
他明明应该鄙视她,应该痛恨她,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折磨她。
然,他表面上对她冷漠,粗鲁,恶言相向,可不经意间总会流露出对她的关心,甚至宠爱。
他是那样的优秀,周身闪耀着光华,而她是那样的渺小,根本配不上他,连站在他的身边都觉得卑微。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舒苏在心里默念,“俊辉,我根本不值得你这样。我宁可你折磨我,恨我。只求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我承受不了!”舒苏的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车子驶出了学校,白俊辉眼睛注视着前方的道路:“你家里住哪儿?”
“嗯?”舒苏回过神来,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然人听出她的哭腔,“哦。车站新村。”
白俊辉皱了皱眉头。车站新村是外来务工人员集聚的小区,一个单身女人怎么住在这种破旧的地方。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舒苏,正要问什么,却惊讶的发现她正在偷偷抹眼泪,“你哭了?怎么了?”
白俊辉一问,舒苏刚刚收起的泪水又像开了闸似的往下掉。
“……”白俊辉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哭成这样?难道就是为了刚才她强迫他上车吗?不至于吧?
这段时间他又不是第一次强迫她,上次在家里还强迫她那个的时候,也不见得她哭成这样呀。
这是闹哪样啊?
看着她哭,他的心整个揪起来,胸口憋得慌。他将车停靠在路边:“别哭了。听见没有?上次和你说了,让你别在我面前哭,你怎么又给忘了?是不是要我再罚你一次你才长记性?”
舒苏一怔,她当然知道白俊辉说的罚是什么。
舒苏有些哭笑不得。这种时候,这个男人还有空想这些,真是典型的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然,人的情绪哪里能够收放自如,又不是演员。
舒苏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抽抽噎噎的吸着鼻子,样子甚是可怜。
“好了,别哭了。”白俊辉投降了,“是我不好。我知道你最讨厌人家强迫你。可是你住在车站新村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单身女人深更半夜开个小电驴回去呢?以后你值晚班,就让我送你回去。好吗?”
舒苏的心仿佛被羽毛刷过一般,她的鼻子一酸,眼泪又瞬间噙满了眼眶。
看舒苏不反对,白俊辉顿了顿,似乎是鼓起勇气说道:“或者干脆你搬出来和我一块儿住,反正我的房子大,离学校也近。再说我房子里正好缺一个女人,你来正合适。”想了想又觉得这话不妥,“不过你别误会,这房子就我一个人住,也从来没有其他女人住过,俊琪想住进来,我都没让。”
白俊琪是白俊辉的亲妹妹,二十一岁,在湖城大学念书,因为白俊辉的房子离学校近,白俊琪想在哥哥这里蹭住,却被白俊辉以他的房子里不能沾染女人的味道为由无情的拒绝了。为了这件事儿,白俊琪和白俊辉斗气了整整一个礼拜,直到后来白俊辉出钱帮她在学校附近买了套单身公寓,才算缓和了兄妹关系。
白俊辉说完这些,怕舒苏矜持拒绝,又补充道:“这个房子的房间很多,如果你不愿意和我睡一间房间,我就搬到次卧去,我知道你体寒,喜欢晒太阳,主卧采光好,让给你住……”
“别说了!”舒苏突然带着哭腔打断了白俊辉的话,“别再说下去了。可以吗?”
“怎么啦?”白俊辉看着满眼通红、泪流满面、嘴唇颤抖,情绪有些失控的小女人,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让她有那么大的反应,“我这只是个提议,不是命令。愿意不愿意随你。”
“俊辉!”舒苏开口柔柔的叫了他一声,五年来她第一次这么叫他。她抹了两把眼泪,直视着他幽深的双眸,“我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好!真的!我承受不起!我们五年前已经分手,我已经不是你的女朋友了,你不应该再对我这么好。根本就不值得……我曾经对你那么狠心,甚至连亲口和你说一句再见都没有,你为什么不恨我?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
舒苏有些语无伦次,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她洁白的衬衣。
白俊辉伸手将舒苏搂进怀里,她哭的那么伤心,他的心都快碎了,“我是该恨你。我让你搬来就是为了折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