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容疏说,那不是最致命的。
最致命的,是她颅内受伤。
现在只能用名贵的药材续命。
至于以后……容疏也说不好会如何。
文夕守着母亲,流干了眼泪。
但是面对容疏和其他人的时候,她只有感谢。
她说,还好,娘还在。
她找到了文凤多年以来给她积攒的嫁妆,才发现已经有五六百两银子之巨。
其中大部分,应该是跟了卫大人之后攒下来的。
娘一直想给她买个小铺子,将来可以收租,这样便是男人靠不住,也不至于生活无着。
可是京城寸土寸金,铺子很贵,所以娘省吃俭用。
文夕把银子都拿出来给娘买药。
续命的名贵药材,都很贵很贵。
可是再贵,也得救娘。
容疏不肯要她的银子。
可是文夕说,“夫人,您收着吧。我娘最怕欠人人情,自己再苦再累,也不愿意占人便宜。我现在也不敢托大说,就是求不到您头上。但是总归要先把自己的银钱拿出来,日后不够用,我再找您开口。”
容疏只能答应,暗中叮嘱左慈补贴些。
她和卫宴感慨道:“从前文夕一直都是一团孩子气,没想到发生这件事情之后,她一夜之间便长大了。”
卫宴沉默不语。
容疏见他反应,便觉得有些古怪,不由问道:“渐离,怎么了?”
难道,文凤是因为公事,被人灭口了?
科举案有什么猫腻?
但是转念再想,似乎不应该。
因为仵作倘若有任何发现,都是第一时间上报,没有藏私的道理,有什么被灭口的道理?
卫宴面色有些复杂,半晌后方道:“你可知,撞到文凤的,乃是姜家的马车。”
容疏大惊失色。
姜家?
“姜少白那个姜家?”容疏问。
她觉得口中苦涩。
为什么偏偏是姜家?
这到底是凑巧,还是有人蓄意为之?
但是毫无疑问,不可能是姜少白授意人做的。
“我现在查到了一些端倪,”卫宴道,“是姜少白家里有些事情……家务事。”
“他们家务事,就能故意伤人?”容疏出奇地愤怒。
她大概能脑补出来,是姜家有人把文夕当成眼中钉了,使出了这般下作的手段。
原来,那马车是姜少白继母的车驾,当日是急着去接姜少白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就是继母的亲生儿子。
谁知道,路上出了这件事情。
“怎么可能那么巧。”容疏不信。
“但是现在查到的,便是如此。”卫宴叹了口气,“还在继续查……姜少白自己在查……”
“不能相信他。这件事情和他家人有关,他该避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