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只用受宠或者抛弃的哪家小姐来衡量温衡——小六?
柴米油盐酱醋茶,三百六十五天,日日夜夜,她只剩下这个价值。
阿衡大笑:“抛弃,抛弃,这词说得真妙!”
一直想不起如何定位自己。对面那个面容精致的姑娘已经把她当作了敌人,即使不久之前,她们咬着同一块甜甜圈吃得满嘴都是奶油,笑得嘴角都挂着月亮。
心中有什么东西,顷刻之间,坍塌。
杜清指插入发,淡淡开口:“你还要什么措辞?不是已经认定自己受害,我十恶不赦,俯首认罪才最合适。”
阿衡说:“你的眼中只有两种选择,你和顾飞白或者我和顾飞白。可是,抱歉,我要的是你的选择,顾飞白,还是,我?”
杜清笑,眼中的迷茫一闪而过:“这有什么区别?你明明知道,我从来不会选择你。很久以前你就应该知道吧,我的手机、电脑、信用卡,密码统统都是飞白的生日。”
她走到阿衡的面前,轻蔑的笑容:“忍这么久,不辛苦吗?懦弱、无知、扮可怜,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顾飞白只是个,心太好的男人。”
阿衡走了过去,捂住了她的眼睛:“能不能不要用快要流泪的眼睛对我说这些话?我不想哭。”
她说:“我可以像街上被生活经久折磨失去了教养的女子一般,对着你吐口水,扯乱你的头发,告诉你,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本分的人,肮脏、污秽、坏人姻缘,应该打入十八层地狱,对着你用尽世间最恶毒的诅咒。可是,这丝毫不能证明我不懦弱。”
杜清推开她,倒退了坐在床上,阴影遮住了眸,凄凉地开口:“这只是个道德的惩罚,顾飞白,我绝不放弃。”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我离开一周,设定完全合理的理由,你留在原地,这么一块的空白完全由你填补。只有一次机会,如果顾飞白选择了我,你失败了,放弃。”
杜清嘲笑:“不继续表演你的姐妹情深了?前戏做完,婉转曲承,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阿衡轻轻开口:“怎么,你觉得这是一种不可能的挑战吗?”
杜清躺倒在床上,鬈发铺散成满满的花朵,绽放。她说:“我接受。”
这厢,小五戴着耳麦,被摇滚震得头皮发麻,看到阿衡凑过来的面孔:“什么,六儿,你说什么?”
阿衡笑,摘下她的耳麦:“我说,对不起啊五姐,不能陪你吃晚饭了,我要回一趟B市。”
“多久?”同样的说辞说给顾飞白,他的声音却有些冷淡。
“七天,大概。”
然后,顾飞白说:“坐飞机吧,我送你到安检。”
他拿着手机,郑重其事地拍了照。然后,狠狠地拥抱,带着不安:“就七天,晚一秒,我把你扔到天桥上。”
她笑,轻轻拍他的背,小声安抚:“飞白,你不要再时刻预谋把一个女孩子往天桥上扔,我随时都可以不要你的。真的,我也有骄傲的。”
顾飞白捧着她的脸,无奈,笑开了:“别说你的骄傲,就是你,都是我拾回来的。”
多久之前,曾经接到那一通电话。
时间,地点,空洞,男声。
然后,切断了电话。
他跑到天桥上,看到魂牵梦萦的女子,抱着那样大的一个箱子,满手干涸的血迹,失去了灵魂的模样。
像是上帝的恩赐。
她认出他,别过脸,预谋着一次擦身而过。
他却攥住了她的腕,带着咬牙切齿的痛意:“温衡,他们都说你是我的未婚妻,你还认不认账?”
他们,多少人?三个,两个,一个?将来,现在,还是……曾经?
那样嚣张的话语,却是卑微到了骨子里的语气。
他憎恨自己为了一个女人抛弃了自己的尊严,却无法不做出让步。
那时候,抱着她,深切的情意,无法再顾及她是否还有力气按着才子佳人的话本,细水长流地深爱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