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去请大夫来给你看看吧,你脚踝肿了。”
“无碍,城中到处都是伤兵,医士本就昼夜不休,便不劳烦他们了。”
今日已经是十八了,在前世的时候,再过两日煜儿便该出生了,这几日睡眠不好,加上忧虑过重,脚踝有些浮肿也正常。
刚用过早饭,长风匆匆匆匆便来了。
“夫人,快随我进宫城,长安城要守不住了!”
谢德音一惊。
“不是说还能撑两日吗?”
“大散关的驻军副将军阵亡,且城中守军已经很久没有休息,指挥首领一伤一亡,将士们士气低落,败象已生。宫城坚固,若是城破,还可阻挡一时。”
“城中百姓呢?”谢德音问着,“可能入宫城?”
长风神色一黯,双唇翕合,却终是欲言又止。
谢德音明白了。
城中官眷士族只怕皇城就已经装满了,哪儿还有百姓的容身之所。
“当初守城第一日,我们说了与他们共存亡的,他们将家中丈夫,儿子全部送上了城墙,如今我们要抛下那些妇孺老幼吗?”
长风愧疚万分,可是皇城的大门却不是他能左右的。
长风跪倒在谢德音面前:
“夫人,属下无能,只求夫人快入皇城,属下保证,但凡是有一口气,都将与长安城百姓共存亡,绝不退缩。”
谢德音沉默着,片刻后问道:
“如今城头谁在指挥?”
“长宁。”
“禁军统领呢?”
长风沉默了片刻,道:
“奉太后懿旨,率两千禁军退至皇城,做最后的皇城守卫布署。”
也就是说,禁军放弃了长安城和这一城的百姓,退到皇城里面,准备只保卫那些达官贵人。
两千人。
呵!
几万人的长安城都破了,皇城又能撑多久?
周戈渊留给长宁的玄铁令,他交给谢祁安带走了,如今城中最高指令便是太后懿旨加盖天子玉玺,兵将们只能听从。
谢德音将自己留着的那块玄铁令拿了出来,交给长风。
“你拿着这个,去将那两千禁军从宫中调出,此举会违抗太后和陛下的旨意,你敢吗?王爷不在朝中,宫中随时会有降罪于你的旨意,你怕吗?”
长风看着那玄铁令,神色中慢慢浮起坚毅之色。
“属下敢!属下不怕!”
谢德音信他。
更信那个男人手下无弱兵。
谢德音将玄铁令交给他,由着他去宫中调兵。
谢德音看着他离开,望着东边初升的旭日,以及城外不绝于耳的厮杀声,她出神许久。
回神后,她带着金子和元宝,去了摄政王府,摄政王府的府兵全部都编入护城军,此时只剩下几个老奴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