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院最高精尖的几个医生就这么眼睁睁围观了一场医学奇迹。
自愈。
完完全全的自愈。
又观察了好一会儿,生命体征一切正常,只是病患还昏迷着,似乎没有必要再留在手术室了,转到普通病房观察即可。
温乔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因为这一段体验极可怕,和睡觉完全不一样,毫无意识,就好像……死了一样。
突然之间觉得自己能喘息了,她猛然坐了起来,阴沉的窗边,坐着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她本能地伸手抱住了他。
她浑身都在战栗,那是劫后余生的恐惧。
离开傅南礼,最长期限是十三天,十三天一到,她的身体真的会出现问题。
十三不是个好数字,耶稣就是被第十三个门徒犹大背叛害死的。
所以西方人讨厌十三这个数字。
如今她也讨厌十三。
她紧紧抱着傅南礼,声音发颤:“你别离开我。”
她还不想死,她还年轻,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没有她的话,妈妈和弟弟都会被人欺负。
她知道怕了。
傅南礼从未见她这样害怕黏他,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心脏莫名紧缩。
宽大的手轻轻抚着她的背,声音低沉温暖,“不离开。”
温乔抱他抱得紧,像溺水的人紧抓着手上唯一的浮木。
被对方这样依赖,会让被依赖的人产生无穷的保护欲,傅南礼回抱着她,声音愈发温柔:“没事了。”
一切尽入站在门口的庄衍眼中。
他眼中隐含着怒意,双拳攥得紧紧的。
温乔喜欢的不是他吗?
高考之前还总是偷偷打量他,失神凝望他,他走到哪里都逃不开她眷恋的痴缠眼神,为什么她的感情收得这么快,为什么突然之间她就可以对另一个男人投怀送抱了?
傅南礼能感受到身后一道灼热的目光,回过头去,神色暗含不悦。
“你可以离开了吗?”
温乔这才发现庄衍也在病房里,身子却还是依赖地挂在傅南礼身上。
实验做完了,她离不开傅南礼。
她现在就像涸泽之鱼,傅南礼是供她生存下去的源泉,她后怕不已,恨不能片刻都不要离开他。
看在庄衍眼中,刺目得很。
他走到床尾,看着床上病弱的,依赖着别人的温乔,问她:“他是你什么人?”
他这个口吻,温乔听着有点想笑。
好像捉奸在床的正牌男友质问女朋友的口吻。
庄衍?他凭什么?
“是我男朋友。”她扣着傅南礼的手,直迎着庄衍逼迫的眼神,不避不让。
“什么时候的事?”他隐着莫名的怒气,就是想从她嘴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
“去年,六月份的事。”
“六月份?你六月份不才给我写过情书?”
他真是疯了,竟然将这样的事质问出口,像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撒了泼在闹,言行全不由自己控制。
“情书吗?”少女因病整个人看起来孱弱,脸色是苍白的,眼神却并不软弱,眼底的微红是刚才后怕到了极点留下的,看起来又楚楚可怜,“不是被你扔了吗?扔进了垃圾桶,你眼睁睁看着那些好事者将情书从垃圾桶翻出来,张贴在宣传栏里,你说我温乔也配喜欢你?不是把我的自尊心踩在地上践踏了吗?不是任由全校学生嘲笑了我一年了吗?这个时候为什么提起情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