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活动了下脖颈,“至于您说的酷刑。。。中国有句古话,叫士可杀不可辱。我虽是商人,也读过几年书。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我是不会认的。即便今日我死在这里,也不愿意我的家人、后世子孙莫名其妙地背上千古骂名,一辈子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审讯室的铁门突然被推开,小顾匆匆进来在方如今耳边低语几句。
方如今目光一凛,再看向石原熏时,发现对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就像早就料到了这一切。
本就不大的审讯室,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更加显得逼仄。
方如今冷笑一声,直面石原熏:“早就听说石原先生既然喜欢中国文化,那我们们就按老祖宗的规矩来。”
他转身让开位置,“我们长官这里的这套游龙针法传自明代锦衣卫,专治嘴硬之人。”
程副科长缓步上前,银针在指间泛出森冷的光。
他故意让针尖掠过石原熏的眼皮:“三百六十五个穴位,每个都能让人生不如死。”针尖停在太阳穴上方,“比如这个魂门穴,扎进去三寸,能让人把三岁尿床的事都记起来。”
石原熏的瞳孔微微收缩,但嘴角仍挂着笑:好手艺。不过……”
“不过什么?”方如今追问。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可笑,你们不去对付真正的日本特工,反而在我身上浪费功夫,难道不觉得可笑吗?还有,你们特务处也不是铁板一块吧,想必也被日本人渗透了。”
方如今敏锐地注意到,程副科长的手顿时僵在半空。
方如今开口,声音像淬了冰,“我倒要看看,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针硬,还是你们特高课的骨头硬。动手吧。”
程副科长慢条斯理地解开檀木针盒,他先用酒精棉逐一擦拭针尖,动作轻柔得像在侍弄古玩。当针尖掠过火焰时,一滴汗珠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
该死的日本特务,好端端的说什么内鬼的事情。
“需要帮忙吗?”魏志鹏突然凑近,呼吸喷在他耳后。
程副科长的心理素质还是极强的,他手稳如磐石,三寸毫针已夹在指间:“不必。”
瞥了眼单向玻璃,知道此刻正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
针尖在石原熏颈侧比划时,他故意让手腕阴影遮住一个致命穴位——
这个细微的偏斜,只有真正懂针法的人才能察觉。
程副科长的第一针精准刺入石原熏的合谷穴。
针尖刚没入皮肤,石原熏的右手便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青筋如蚯蚓般在皮下扭动。
“我说过。。。我只是个商人。。。”石原熏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这只是开胃菜。”程副科长声音平静,第二针已扎进耳后的安眠穴。
石原熏猛地仰头,脖颈拉出狰狞的弧度,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却硬是没叫出声。
程副科长置若罔闻,第三针直奔太阳穴。
针尖即将刺入的瞬间,石原熏猛地仰头,脖颈拉出狰狞的弧度,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闷哼。
“程副科长,你相信一个普通商人能撑到现在吗?”方如今冷笑。
程副科长当然那不相信,他已经百分百确定此人就是那个女人要他找的高级特工,一个普通人如何能够经得起他三针?
程副科长深吸一口气,第四针直取膻中穴。
这次石原熏终于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全身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
他的眼球开始充血,却仍死死盯着程副科长,像是要吃人一般。
程副科长垂下眼睑,不去看他,专心侍弄银针。
第五针下去时,石原熏的瞳孔已经涣散,口水不受控制地顺着下巴滴落。
但当他模糊的视线扫过方如今,嘴角竟扯出个扭曲的笑——仿佛看到了方如今的脸上什么有趣的东西。
但嘴里仍机械地重复着:“我是。。。商人。。。合法。。。商人。。。”
魏志鹏皱眉上前:“再这样下去要出人命了。”
程副科长捏着第六针的手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