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要不是上杉越突然抬手按住了他,正义的朋友源稚生或许已经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连人带椅给夏狄来个透心凉了。
可惜,使不得。
深呼吸一口气,源稚生感觉稚女会选择如此极端的报复方式,必然与前边开车的男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对方完全就是混沌恶的化身,一开口就是地狱笑话,专门往日本人身上戳的那种。
见后边的父子俩不上当,夏狄心里暗道一声无趣,脚下油门重重一踩,悍马后方冒出大团白烟,速度骤然飙升数截。
而后边吃灰的夜叉被白烟糊脸差点把车开进沟里,等好不容易离开了烟雾区却发现悍马已经跑远,无论怎么拧动油门都难以缩短双方距离,气急之下他直接抄刀砍断了沉重的挂斗,三轮变两轮,速度和颜值瞬间提升了了三个档次。
一路驱车前行,在汇入主干道没多久,对向车道有二十几辆黑色奔驰火急火燎地赶往神户山的方向,隔着一道绿化带依旧能看清车里边坐满了人,且均是全副武装的暴徒。
“都说警察总是在事情结束后才赶到事发现场,黑道也好不到哪去呢。”夏狄吐槽一句,向后方的忍者少女发起了对话:
“樱,有没有考虑过辞职另寻出路啊?刚才你们在里边磨蹭那么久。肯定是源家小子在闹别扭吧,为了说服他,你应该费了不少功夫才对。”
后排的樱没有说话,于是夏狄自顾自说着:“跟着这种死脑筋的倔小孩是没有前途也得不到幸福的,为了所谓的正义可以亲手杀死自己的弟弟,明明连弟弟是否蒙受冤屈或者遭人陷害都不清楚,就直接把人丢入枯井用水泥封死,事后也不去查明弟弟堕落的原因,在那哭唧唧的装深沉装痛苦,真的是又傻又不聪明还笨呢。”
“与其留在他身边随时都有可能被牺牲,还不如跟着叔叔我一起去……”
“够了!”
就在夏狄孜孜不倦地黑着某个笨蛋兄长时,源稚生这位正主终于忍不住了,一双黄金瞳点燃,被反复挑动敏感神经的少年目光满含怒意,声如幼狮咆哮:“给我住口!”
随着他的开口,车厢内顿时充满了火药味,然而某导火索却并未感到害怕或者理亏,甚至还透过后视镜不满地回瞪一眼:“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吗?哎你的态度能不能好一点哦?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欸!”
“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源稚生沉声低吼,明明就是一个外来者,凭什么能知道自己内心的痛苦与愧疚。
“呵呵,怎么你是比带土更痛苦,还是想要跟佩恩一起让世界感受痛苦?这里可不是什么热血少年漫,喊着友情啊羁绊啊一股脑冲上去就能把魔王打趴下。
现实是很残忍的,也许你拼尽全力才打倒的并非魔王,只是一个爱着你的弟弟,而忽悠你去拯救世界把重担压在你身上的才是隐藏在幕后的魔王,看着你们自相残杀在那品着红酒跳着舞。”
明明有着一张帅到惨绝人寰的脸,偏偏却长了嘴,犀利的言辞如针扎一般在源稚生的心脏来回穿插:
“瞧瞧人家带土,同样是一个热血笨蛋,同样为爱所伤,可人家就是能化悲愤为动力把忍界搅的一团糟,虽然不可避免沦为小丑,但人家总归是风光过轰轰烈烈过。
再看看你,自哀自怨的,一点年轻人应有的朝气都没有,要是你泉下死去多年的老爹看见了,或许都得从棺材里跳出来给你两巴掌,再把你身处ICU的继父氧气管给拔了。
大家都是孤儿,谁也没有爹,凭什么你就甘于人后,给我狠狠地支棱起来啊混蛋,把幕后黑手和你亲爹的头盖骨一起揭下来涮火锅,记得要麻辣锅……”
活没说完,坐在后排的上杉越终于是忍无可忍,粗着嗓子喊道:“你再骂!”
他这话一出口,心里就有些后悔,他没准备在这么仓促的场合与源稚生相认,但夏狄那张破嘴说出的话确实扎心,看着好大儿被喷红了脸快要红温过热,还当面称赞自己好死,着实是忍无可忍。
只是源稚生在极力抑制怒火,樱忙着照顾少主,搭理他的只有夏狄:
“哟,这位老登,你看上去很生气呢,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上杉越察觉到对方不怀好意的目光,侧过头盯着窗外一言不发,岂料那人依旧咬着不放:“哎,是因为我的话冒犯到你了吗,如果是的话还请你指出来是哪一句,我保证收回并且诚恳道歉。”
夏狄笑容极其恶劣,光凭这恶意满满的表情,哪怕是去黑道或者杀人狂魔题材的电影选角现场都可以直接内定,甚至导演还得劝他收敛着点,以免吓坏观众。
而樱此时也终于意识到前边的司机并非良善之辈,而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乐子人,眼看车内气氛越来越僵,少主随时可能会爆发,她微蓝的眼睛转了两圈,极力转动大脑岔开话题道:
“那个,夏狄先生,为什么不让夜叉做你的副驾驶呢?”
她猜到了夏狄是故意不让夜叉上车的,但不清楚原因。
难不成是因为夜叉被关了两天没洗澡,一身臭汗怕污染空气?
透过后视镜看到樱小脸上闪过一丝为难,夏狄也没有继续拱火,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哦,这个啊,副驾驶是我的儿子和女儿才能坐的,其他人的话,除了我中意的后辈之外想都不用想哦。”
“虽然那个大块头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但如果是樱你的话,叔叔我还是能勉为其难让你坐到前边来的,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当我的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