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机关兽只由墨家去生产使用,作用发挥的实在有限。
而选择满足需求的弊处在于:农家的机关产业从一开始就是畸形的,它的形成是阿木根据陆纬提供的图纸按图索骥制作出样本再一步步改进的模仿过程,没有任何自我创新。
这样的仿照机关产业一时间突然要他们从零开始自我研究制造,难度可想而知。
阿木也从未创新过,恰好碰到陆纬到来,他心怀忐忑的向自家老大询问头绪:虽然弟子热情高涨,但所有人对着那些机关零件空想了一个多月,所提出的方案没有一个是能得到大家完全认可能够实施的。
这些弟子机关术天赋实在不够看,而且他们还走入了误区:既然是根据需求的研发,那自然就要耕种时亲自去查看、询问那些老农民耕种的技巧、了解耕种中所遇到的难处。
对耕种这项技艺足够了解后,新机关兽该设计成什么样子才能有最基础的设想。
这些简单道理阿木曾经用过,但似乎是过大的压力让他感觉自己身负重担,只过分沉浸在机关工坊里了。
强调在创新过程里关注需求本身后,陆纬轻拍对方肩膀安抚他的压力。
阿木若有所思的走开,陆纬又来到匠人所。
蓟城铸家的掌门铁纹自从投靠农家后,先后在大泽山、镜县中工作,对他来说现在衣食无忧,铸家在农家支持下也招收了很多新弟子加入,可以说他这一脉铸家发展远超交流过的其他脉同门。
匠人所除了要为机关工坊服务外,平时锻造甲胄和兵器都是一项干不完的活,他们将镜县提供的矿石每打造出一件成品,都能得到一定的奖励。
按照这个时代的惯例要求,兵器与甲胄上工匠都要留下自己的编号,一旦发现残次品和残次品数量过多,无需萧何过问,铁纹自己就会以匠人所的规矩清理门户。
偶尔的残次品可以理解有巧合性,受罚范围还在一定范围内,可一旦残次品数量达到某一个数字,最严厉的惩罚就是将该工匠送入火炉中作为祭品。
这听起来十分残忍,与刑罚中炮烙之刑相比也不相上下了,但这是铸家一贯的家规,蓟城铸家现在并入农家,这条家规也就成了匠人所的至高惩罚手段。
铁纹性格沉默,可他很清楚,他们这些匠人的立身之本就在自己的手艺上,如果因为某些害群之马让他们群体的手艺受到怀疑,那就是动摇根本的大事。
必须用将最严厉的惩罚立在那里,让每一位工匠在锻造时务必全神贯注。
昔日与铸家一起投靠农家的蓟城计然家主力一直留在燕地上,陆纬了解过他们平平无奇的经商在秦法治下十分艰难,不过有大泽山的农家后盾,燕地情况不算恶化,那里保持现状即可。
侠魁大人会偶尔安排阿山回去燕地与当地弟子沟通,燕地弟子一直由阿山负责。
镜县里甲胄和武器的储备由晏申亲自负责管理,这些东西的储备地位不限量。
李左车和彭越负责着镜县军备,他们的成果在李牧的评价里都是夸奖态度,陆纬审阅后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镜县所保持的常备军队包括水师在内达到了五千人,这个数量不少了,其他士卒都是耕战一体、半耕半战。
镜县的发展蒸蒸日上,在东瓯君欧阳摇的掩护下,秦人没有发现异常。
也是因此,这里的起义难度可比大泽山要容易多了。
李左车与彭越甚至提前大胆制作了个由此地发兵直取寿春、进而再西攻迅速将楚国旧地从秦人手里夺走的计划,并且还派出大量农家游侠对计划里的路线与环境进行了细致的侦查,造反之意昭然若揭。
陆纬为计划里增添了几项号召发动楚地百姓的手段,算是默许计划的不断深入
这大大激发了李左车与彭越的热切,三年造反五年计划,秦国的强大在两人眼里并非不可战胜。
镜县造反基地一切准备都有条不紊,陆纬很满意。
自己提前布局的历史进程,成功只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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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城里,脱去平时所习惯穿的衣裙换成精悍男装的芈涟根据四岳堂弟子情报再见英布时,后者对长公主的男扮相很惊讶。
芈涟学过一些内气与拳脚功夫,只是实力很差,也就与一般初入江湖的普通游侠差不多,加上毫无打斗经验,她的个人实力基本能够无视。
但身上的气势让她面对楚军里以勇猛著称的英布时,威严尊贵而又不失优雅,好一个翩翩贵公子,就是肌肉柔弱了些。
“长公。”英布想了半天,还是临了收口以“公子”相称芈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