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瞪大了眼睛,想开口阻止已然来不及。
“宁、宁侯,你这个字写错了,我说的是苍鹰的‘苍’,你怎么写成了苍蝇的‘蝇’?”
程圆“哦……”了一声,一把拿起白绢,刺啦一声撕成两半,“再取一块布重新写。”。
文书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他扭头看了一眼满脸怒容的尚云志,一阵心悸。
不过还好,礼部尚书徐广之做足了准备,这第二计,他一共准备了三块隐形字白绢,折了两块,还有一块。
文书从一摞白绢下抽出最后一块绢布平整地铺在桌案上,亲手替程圆把毛笔蘸匀了墨汁,又在一张废纸上写下了“皇天后土,泽被苍生”的示例字样,然后咬着后槽牙说道:“请宁侯照着我的字写,这次可千万别写错了。”
程圆见这张白绢又是从最下面抽出来的,满脸震惊。
那混蛋尚云志居然给自己一共准备了三块?
程圆满目怒火地扭头看了一眼尚云志那张邪恶的笑脸,回过头来凝视着白绢,他真的不知道这一次该怎么应对?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冷风从殿外吹入,程圆脚下赤足踩着冰凉的地砖,身上冷不丁打了个冷战。
“阿嚏、阿嚏、阿嚏。”
程圆不自觉地连打三个惊天动地的喷嚏,身体也不由自主地一阵剧烈颤动。
这一下可好,程圆像大喷壶一样,口水、鼻涕喷了整整一桌子,那块白绢当然也不能幸免。
天地祭的祭文是何等的圣洁?岂容任何污秽之物的玷污?
看着白绢上星星点点的湿迹,文书的脸都绿了,尚云志也完全傻住了,场外的百官也是惊呼一片。
还没等尚云志发飙,程圆却先跳起了脚。
“尚太宰,请恕在下无礼了。您看,我说先给我弄双鞋子穿,您非得让我写完了再穿。看,这下我着凉了吧?又糟蹋了一块白绢。这样下去,本侯何时能写下祭文,向天地表明我身为一个臣子的一片赤诚之心?”
尚云志气得张口结舌,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憋死当场。
这真是恶人先告状,即便身为恶人的尚云志也从来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程圆说完这话不由分说,转身自顾自地从一摞白绢中间抽出一张,刷刷刷几笔写下祭文,然后转身就走。
一边走程圆一边捂着肚子嚷嚷道:“不行了、不行了,这地砖拔凉拔凉的,我肚子疼,要上茅房。”
“程圆,你你你……”气急败坏的尚云志尚未开口,三皇子肖宁却阻止了这场闹剧的持续。
“好了,随他去吧!尚太宰,抓进时间继续天地祭接下来的流程。”
尚云志捂着闷气淤积的胸口,再次瞥了一眼程圆远远逃离的背影,不得不转身恭敬道:“遵命!”
良久后,没人知道程圆从哪儿弄了一双像样的鞋子,当他再次回到百官的队伍中时,百官献祭文的整个流程已经全部完结。程圆一片轻松从容之色,就好像曾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