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骑兵队伍里面前方是重骑兵,后面是轻骑兵。那支队伍的数量都不用数,一打眼就能看出至少有四五万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那些迎风飘舞的数百面军旗上面大大的“宁”字煞是扎眼,已经昭示了这支队伍的归属。
宁多东征军骑兵纵队到了!
肖阳看到这里,面如死灰。
宁军早不到晚不到,偏偏这个时候到了。
多罗军已经鏖战一天一夜,正是在胜利的最关键时刻,同时更是身心最疲劳的时刻。此刻的多罗军如果同时面对宁国东征军和赤山军的两面夹攻,哪里还有半点获胜的可能?
“程圆!西宫渡!你们给我等着!我肖阳早晚会砍下你们的脑袋!”肖阳咬牙切齿地骂道。
当机立断,肖阳立刻命人鸣金收兵。
在一阵急促的当当当声中,正在槐树岗上厮杀的多罗军刚刚千辛万苦地冲进赤山国阵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后方发生了什么事。然而,军令如山倒有哪一个敢违令行事?
眼看着气急败坏心有不甘的多罗军像潮水般退去,赤山军都愣在了原地。
“宁军!是宁军来啦!”
山岗上终于有人忙里偷闲地透过茂密的树林向西方看了一眼,竟是发现了铺天盖地的“宁”字大旗下的数万骑兵。
在这一刻,不知有多少名心存死志的赤山军将士流下了欣喜的眼泪,和着血、混着汗,淌满脸颊。
西宫渡、吕洞若、曲木青三位长老被人轻轻地放了下来,三人驻足在晨光中,眼看着奔驰在宁军最前方的赤山功,同样眼含热泪,无比动容。
“千辛万苦,终于盼到了老五引着宁军到来了。好!很好!来得正是时候。”
吕洞若转身向西宫渡躬身行礼说道:“大长老,现在多罗军犹如惊弓之鸟,正是我军反击多罗军的最佳时机,吕洞若恳请大长老发号施令,全体赤山军,向多罗军展开全面反攻!”
西宫渡眼睛变得明亮,“请四长老代老夫传令,赤山军,全线反攻!”
行军打仗,敌对双方讲究的就是一个“势”!
此时此刻,多罗军大势已去,了解了实情的多罗军战斗力已经下降到了极点,哪里还有心思抵御两侧的强敌?
然而,肖阳却下了最后一道该死的命令,命剩余不到五千的玄枪重骑全体上马,阻截西方宁国铁骑;又留下两万多罗军将士在原地,阻击赤山军的反击。只有剩下不到三万多罗军,保着肖阳向北急速撤退。
这道命令一下,干脆就直接判了两支阻击队伍的死刑,那些人成了妥妥的炮灰。
可是,肖阳是皇子,是君;多罗军将士们是兵,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哪个又敢有半点怨言?
肖阳抛下车辇,爬上一匹草原战马,带着两万幸运儿轻装奔袭,朝着北方大道跑下去了。
四千多铁甲黑骑疲惫得连马都险些上不去了,可是还要去匹敌十几倍的宁国骑兵。这些骑士们一个个满眼血丝,勉强爬上马,吃力地挥动起铁枪,催马前去送死。
另一侧,在声振寰宇的喊杀声中,赤山军已经像潮水一样冲下槐树岗,与留守的两万炮灰兵厮杀在了一起……
西方大道上,一骑绝尘的赤山功王者归来,像一颗彗星般一头扎进黑骑丛中,轰出一条长长的血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