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韬言罢,一勒马缰,那匹黑马长嘶一声,灵巧地拐进了旁边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
刘思武心头突突直跳,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小跑着跟在后面,也钻进了那条光线昏暗的小巷。
巷内狭窄,陈子韬高大的身躯骑在马上更显压迫感。
他勒住躁动的马匹,猛地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刘思武,声音压得极低,开门见山:“今早丑时到寅时(凌晨1-5点),你在兴庆宫西门当值,可曾……看见什么异常动静?任何不寻常的人、车马、物品出入宫门?仔细想想,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耽误的急切和紧张。
刘思武被他的气势所慑,咽了口唾沫,连忙将在宫门外站岗时所见所闻,从太监宫女仓惶出逃,到銮驾凤辇、箱笼马车,再到大批侍卫禁军撤离……如同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甚至连那些人的大致神情和队伍离去的方向都尽力回忆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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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分钟之后,陈子韬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仿佛能拧出水来。
他听完刘思武的叙述,眼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熄灭了,只剩下冰冷的震惊和一种决绝。
他挥了挥手,声音沙哑:“知道了。
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
去吧!”
刘思武如蒙大赦,连忙抱拳,低着头快步退出了小巷,心有余悸地摸了摸怀里的包子,头也不回地向家的方向跑去。
巷内,陈子韬猛地一夹马腹,那匹黑马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小巷,向着兵部衙门的方向绝尘而去!
马蹄铁敲击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哒哒声,在清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圣人……竟然真的……抛弃了长安!”
这个认知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也砸碎了李唐王朝最后一点虚幻的威严。
……
……
元载府邸。
天色刚刚破晓,晨光熹微。
元载书房的门便被“砰”
地一声推开,严武带着一身清晨的寒气,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脸上混合着兴奋与凝重,人未至,声先到:“元兄!
大事已定!
不良人刚刚传来确凿无误的紧急线报!”
他几步跨到元载面前,语速快得像连珠炮:“那昏聩之君与杨国忠老贼、还有杨贵妃,已于凌晨丑时三刻,如同鬼魅般悄然潜出长安城!”
“高力士那老阉奴率领着一千多太监、宫女和大内侍卫紧随其后!”
“此外,还有五千龙武军精锐随行护驾!
更可恨的是,他们在城外与杨国忠那厮暗中操练已久的三万新军成功会合!
此刻,这大队人马正如同丧家之犬,一路向着蜀地方向狂奔而去!”
严武带来的消息,正是元载等待的关键拼图。
元载闻言,嘴角那抹掌控一切的笑意再次浮现。
他不慌不忙,从容地从堆满文书的桌案上拿起三份早已准备好的、制作精良的“圣旨”
,以及三份盖有当朝左相陈希烈大印的正式任命文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