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聊什么?”
“就聊,孔兄那被魔教所害的兄弟如何?”
孔飞握着酒杯的手抖了抖,他死死盯着祁术,后者神色自若,还有闲情夹了菜送入口中。
“好,就聊他。”
说是聊那位兄弟,但具体要怎么聊、聊些什么,孔飞却是毫无头绪,反而祁术从对方姓甚名谁开始,问到家住何处、家中情况、家变前都与那些人接触过、家变当天是何等局面、如何确定就是魔教中人下的手,堪称细致入微,孔飞如果不是清楚祁术的身份,几乎要以为坐在自己面前问话的是京城办案的大理寺之人。
他心有疑虑,但既答应了祁术聊天,还是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他兄弟名吴冲,瀛泽人士,家中父母妻儿具在,本身就是个镖局的伙计,仗着有点拳脚功夫傍身,平日里就压个镖赚点小钱,虽没有大富大贵,到底吃喝不愁,阖家欢乐。
可就在几个月前,他在押镖途中认识了个叫刘天川的人,两人志趣相投、没两天就称兄道弟起来。
“阿冲不该认识他,更不该轻信他。”
孔飞说到这已是红了眼,猛灌三杯酒,才接着往下说。
吴冲为人质朴,既与刘天川称了兄弟,就全拿真心待他,知道刘天川有难处后,不仅将自己仅有的积蓄全拿出来,还把人带回家中,叫他安心住下。
然而刘天川本就是蓄意接近,又能有什么好心?吴冲此举本属良善,却落得个引狼入室的下场,刘天川在他安分住了十日,就在孔飞前往吴冲家拜访前夜,漏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他当着阿冲的面,杀了花甲之年的伯父伯母和不过七岁的小昭,还、还让阿冲亲眼看着他侮辱了嫂子。我到的时候,那人早已逃之夭夭,阿冲全家只他还剩一口气,就在我怀里,绝了生息。”
孔飞最后四个字抖得不成样子,祁术眉头紧皱,低声让人又拿了几壶酒上来。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那刘天川就是魔教中人?”
“自是调查出来的。”
孔飞倒没说什么'此等行径,除了魔教还能有谁'之类的话,他虽然对魔教没有什么好印象,却也绝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单凭主观臆断扣锅,他能来暗杀祁术,只因他自认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确认那刘天川就是魔教中人。
祁术不怀疑他这番话的真实性。
“介意和我说说这证据吗?”
证据是孔飞在调查过程中无意间得知的。
交好的兄弟无辜全家被屠,他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管,但除了刘天川这个名字,孔飞对那人可谓一无所知,只能凭着满腔悲愤四处询问,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他到达济州冀纥时,打听到那里在不久前也发生了类似的灭门惨案。
同样是来历不明确志同道合的好友,同样是恰有难处,对方的经历和吴冲如出一辙,只不过他武功高些,拼尽全力终于挣脱束缚杀了那人,却还是没能救回惨死刀下的父母妻儿。
孔飞见到他时,对方披麻戴孝,跪在家人的坟前就要提剑自刎,孔飞急忙上前阻拦,言明自己的来意,最终从对方手中得到一枚玉佩,正是魔教中人随身携带的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