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而又柔软的床铺让少年更为放松,他蹭了蹭丝绸包被的枕头,自发卷进被子里,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不知道今夜有人因为他死去,即便知道了,也不会有半分反应。
“卡!”
导演再次回顾刚才拍下的所有镜头。
“下场准备!”
他朝后方说着,回头看到正朝自己走来的祁术,面上浮现出满意的笑。
“小祁刚才把握得很好,要不把四十七场和七十二场也拍了,正好人都在。”
“导演您安排就好。”
祁术没有意见。
除了面色,他看上去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导演内心纠结了几秒,还是决定趁热打铁,拍完眼下的戏份,马不停蹄地开始四十七场的拍摄。
祁术早在化妆间换了套妆造。
四十七场是迟怜安的单人戏,那次醉酒后,他常常被小厮压着灌酒,为的就是养出他的酒量,让他之后对上其他人时不会出现不甚酒力的情况,保证任何时候都能顺利完成任务。
镜头里,祁术穿着不同的衣服被按在那间暗室,那些酒有他自己抬手喝的,也有被人按着强行喂下去的,他脸上的红晕就没有消退过,偶尔抬眼看向镜头,也是懒懒一瞥,却越来越清明。
站在摄影机后的几个小助理被那眼神看得满脸通红,死死捂住嘴才没发出声音。
拍摄到第七十二场时,祁术已经换了今晚第八套妆造。
“都打起精神来,拍完这场今晚就收工!”
导演拍了拍手。清脆的巴掌声和刻意提高的音量让有些困倦的人清醒过来,祁术恰好做完妆造推门而出,莹莹月下,他身着素白带浅灰条纹窄袖长袍与同色薄纱外罩,青丝半披,仅在后脑处以青色发绳将左右的两股缠绕固定,仿佛误入尘世的仙人,随时会凌空而去。
他站在满是现代设备仪器的片场,是那样格格不入,只叫人觉得时空错乱,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
影帝之旅(10)
第七十二场的拍摄几乎是一遍过。
原本对迟怜安身份有所怀疑的主角团闯进酒楼时,面色潮红、眼神茫然的他正被目光淫邪的太师半搂在怀中灌酒,那只不安分的手甚至摸上了他的领口,挑开交迭的衣襟。
“怜安!该死的!”
想到是他们的怀疑与试探才让手无缚鸡之力的迟怜安落入这种境地,几人毫不迟疑地结果了太师,抱起失去支撑向后倒去的人。
“怜安?怜安?!”
迟怜安迟钝地眨了眨眼睛,抬手搂住抱着他的人的脖颈,费劲辨认半晌,才吐出对方的名字。
“陈、羽?”
他似乎有些疑惑,可酒力上涌,眼皮似有千斤重,于是抬起的手软软落下,人也跌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