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去看曲谟郃,就会发现后者不过是说得坦然,其实那张脸早就红得不成样子,但他这时'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曲谟郃只能看到粉色在他面颊蔓延,没多久就染遍了耳根,还有往脖颈扩散的趋势。
“阿术,你?”
“我、我突然想起父亲要换药了,下次再和你聊。”
祁术没等曲谟郃说完就慌里慌张地打断了他,理由听着挑不出毛病,可曲谟郃看他夺门而去的样子,怎么都找不到往日的从容。
如果只是朋友间的调侃,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吗?
结合自己的情况,曲谟郃心中有了答案。
他难以相信自己既然这么幸运,喜欢上了最不可能有结果的人,对方却好像对自己抱有同样的感情,这就好似梦境般不真实,若不是他还站在祁术的房间里,床上的被褥还没收拾整齐,曲谟郃都要怀疑刚才发生的事是不是他因为太喜欢祁术而产生的幻觉。
但他知道不是。
尤其发现祁术在躲自己的时候,曲谟郃更加清楚这点。
再没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了。
曲谟郃的心情日渐飞扬,直到连续三天都没能见到祁术,他才发现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可能就要长久保持这种和祁术两不相见的情况了。
当然,这次完全是他想多了。
祁术躲着他不过是在欲擒故纵,怎么可能会刻意这么多天都不见他。消失三天,是因为祁玉体内的三九琉璃再次毒发,陈老虽然给了能抑制疼痛的药丸,但还需内力深厚的人持续给他传输内力,祁术于情于理当仁不让,连夜助祁玉缓解疼痛,而后消耗过度昏了过去,曲谟郃找到他时,祁玉正往他的嘴里送着汤药。
“谟郃。”
“祁叔叔。”
从祁玉口中得知经过,曲谟郃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他看着还在昏迷中的祁术,眼里的心疼根本藏不住,祁玉本想让他不必太担心,祁术这情况单纯是内力耗尽了,没什么大碍,但想到这两人间的窗户纸,他心头微动,故作忧愁,在曲谟郃问他时露出烦闷的神色。
“陈老走之前反复叮嘱我要把这碗药让他喝下去,可你看阿术这模样,哪里喝得下?”
其实陈老说的是能现在喝最好,喝不下的话等祁术醒来再重新熬煮也行,祁玉面不改色偷换了概念,还亲自舀了勺药喂至祁术嘴边,让曲谟郃看到他是多么'不肯配合'。
果不其然,听了他的话又看到祁术的状态后,曲谟郃眼中担忧更甚,祁玉趁机提出请他扶着祁术起身,曲谟郃也没多想,让祁术靠着他坐好,祁玉再喂药,果然比刚才要好许多。
但这药仍旧是不太好喂的。
祁术每次能喝下去的不多,祁玉为了让他多喝些,每勺舀得也少,整碗药下去,日头都斜了几分。
祁术还没醒来。
祁玉用棉布给他擦了擦嘴边的药汁,心里估算着时间,面上则感激地看向曲谟郃。
“谟郃,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没有的事。”
见祁术终于把药喝完,曲谟郃心里也松了口气,他完全没去思考,如果给祁术喂药真的那么困难,而把人扶起来就能成功喂药,那他没来时祁玉为什么独身坐在床边,固执地不找其他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