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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真的蛋死了呢?”
“找个时间处理掉吧。”医生苦恼道:“只能这样了。别让阁下发现。”
但律师和医生担心的事情在一个午后还是发生了。
雄虫静静地带着一堆腐烂的蛋壳看着他们两个人。
无论医生和律师怎么解释,这位雄虫阁下都没有任何的表情。在他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没有露出任何一丝情绪。他流光溢彩的眼眸中没有展露出任何的悲伤的痛苦。
就好像,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阁下,您还有很美好的未来。”
“阁下,夜明珠闪蝶家就剩下您一个人了。”
“阁下……”
温格尔微微地点头,似乎是听进去了。他对律师说道:“我想画画。能请您帮我拿一张纸和笔来吗?”
这是十个月以来,雄虫说过最长的话。
医生愿意称其为:破后而立。
他们欣喜若狂,把雄虫要的东西找齐后。看着温格尔在他们面前画下一连串美丽神秘的装饰性花纹。
看上去,真的只是单纯的画画。
医生还不太放心。他把雄虫安置在最安全的房间中。离开的时候,他对律师说道:“放心,这个楼层哪怕跳下来,也不会出事。”
“这是十一楼吧。”
医生说道:“温格尔阁下可是蝴蝶种。刚刚我让心理科给他做了侧写,这个高度对于蝴蝶种来说,他们完全可以张开翅膀滑行避免受伤。”
“万一呢?”
“所以我们还给他的病房按了其他的人手做准备。”
余下的日子,雄虫就安静地在这间病房中生活。
他依旧说话很少,所有人都习惯了。只不过把孵蛋的时间腾出来后,雄虫开始画大量的图案。后来医生们和律师才知道,那些不是画,而是阿莱西兽语。
是一门小众外族语言。
也是雄虫的专业。
甚至温格尔还接了一门翻译的工作,他甚至出门买了一杯水果泥,很慢但真的吃光了这杯水果泥。
一切都在变好。
所有人都相信着这个事实时。
温格尔死了。
晨露从长寿花上滚落,落在他舒卷的睫毛上。敞开的窗户被风吹起白色的纱帘,桌子上整整齐齐地用全家福相片压着一叠阿莱西兽语翻译稿。在桌子上还有一本阿莱西兽语词典。
毫无征兆。
早上三点零五分,简单的一跃。
法医下了判决书,毫无争议,没有其他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