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走开。”
束巨才不理会,肌肉大胸雌虫两眼一闭,手一抱,和座小肉山一样卡在温格尔身边,推不开也挪不走。
许久,嘉虹先睡了。小孩子的呼吸声像是横在两人之中的桥梁,轻巧又平稳。
“束巨。”
“嗯。”束巨闷哼一声,胸口几乎要陷下去,他看着温格尔,燥热不已,“怎么了?”
温格尔已经知道束巨是个星盗,可他对这个职业了解不多,也无从得知读书这个活动是否存在于束巨的过去中。
他自己也有感觉,这个问题说出口,还有点傻。
“你不读书,小时候都在做什么?”
束巨愣了一下,只能想到黑色的机油、灰色的零部件、各种配色的能源块,过期的营养液,和背上红条条的鞭痕。
“干活。”束巨说道:“什么活都干。”
他和雄虫生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
“你的雄父呢?”温格尔好奇地问道:“他都不管你吗?”
认识温格尔之前,束巨都没有雄父这个概念。他自觉自己从小到大,除了那些最底层和星盗厮混的雄虫外,也没有见过其他的雌雄关系。
那些都是什么雄虫啊。虽说比不上军雄强势暴力,那也是娇蛮又浪荡,游走在好几个雌虫星盗团中,充当“临时雄主”做一些彼此都愉悦的事情,赚点小钱,消遣消遣。虫蛋生出来了,星盗交钱,给钱就孵,不给钱早日就把孩子丢排水口凉快去了。
温格尔这类纯白和一张纸般,又受过专业抚育教育的温顺家居型雄虫。束巨一直觉得那是上流社会雄虫的专属模板,那就是个□□裸的传说。他们星盗喝酒时还吹嘘要抢几个回来,专门做压船舱的团宠。
“有谁会管我?”束巨嘀咕道,不想和雄虫继续讨论这个问题,“混口饭。你以为星盗都是怎么长大的?”
他关上灯,紧了被子,和雄虫相拥地更紧密一些。
扪心自问,束巨是喜欢温格尔的。可他说不清是温格尔身上的什么特质,第一次肉谷欠,或者是第一次家庭的错觉。能拎出来大书特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束巨在匮乏的记忆里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出什么可以对标的人物。
有生以来,笨蛋星盗第一次好奇除了温格尔以外的雄虫。
他想要证明,温格尔并不是一个个例。
他并不是因为温格尔是监狱里唯一的雄虫才想和他睡觉的。
一夜无眠。
中间,温格尔忽然从床上起来一次,束巨都没有继续说什么。
“怎么了?”
温格尔在这句话后,转过头看了束巨一眼,牢牢地盯着他,直到束巨又重复了一遍问话,“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没有。”温格尔重新躺下。他们在黑暗中各自抓住了自己的被子,两双手都蜷缩在被窝中,一片混乱温暖中渐渐地抓住了彼此。
温格尔用脸磨蹭着枕头,在束巨耳朵里衣物被褥摩擦的声音忽然就变多了起来。他忍耐着,等待温格尔真正的入睡,后来又忍不住把雄虫拘束在怀里,闷声:“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