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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格尔只需要做一个稳定、无害的物资提供者。
如此一来,在没有达成共同目的前,谁也不会伤害他。
温格尔先是闻了闻味道,在自己手上试了试,确保没有过敏现象后,把嘉虹叫过来。“阿莱西兽语老师送给我的毕业礼物之一。”
进监狱大概一个月的时候,有一批纯粹的礼物被送过来。全家福、阿莱西兽语翻译、各种毕业礼物,嘉虹各个年龄段的衣服和幼崽用品,都在那个时候被送进来。
“这届的雄虫学生就我一个。其他人都被外交部聘去做翻译了。”温格尔一边解释,一边给嘉虹的小手涂上香膏。果木香被体温加热后,散发出更加有层次感的气味。嘉虹稀罕地闻了好几遍,在和雄父炫耀几句话后,找弟弟去玩了。
沙曼云说道:“雌虫没有那么娇贵。”
香膏这种香扑扑的用品,冬天又能防止皲裂,无论在专柜还是批发,最大受众群都是雄虫。
温格尔沾一点香膏在手指上。灯光下,薄薄一层的油脂泛出珍珠光。
“沙曼云。”温格尔招呼道:“过来。”
他示意雌虫弯下腰,将香膏点在沙曼云的唇珠上,随后揉开。温热的指腹贴在唇部,上下以画圆的方式涂抹开来。
香味也随之弥漫在沙曼云的红唇上。
“嘴巴裂开很疼把。”温格尔停下手,他收起铁盒子,放回到原处,“给小雌虫讲课也不容易。明天,我再给你涂。”
沙曼云不说话。
他忽然有点无法适应雄虫突如其来的温柔。特别是强制取米青后,沙曼云一度认为两者的关系只剩下强行与被强行。
他确实太着急了,又没有耐心继续去做那个沉默的人。以前没有,想杀谁就杀谁;现在也是,想杀谁就杀谁。
可惜。
温格尔,死掉了,就再也没有了。
眼前的这份柔情也是,像铁皮罐子里的花,脆弱、珍贵、无法替代,又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
“对了。你等下会去洗衣房哪里吗?”温格尔有些为难,“嘉虹的小被子有点脏,我想麻烦你洗一下。”
温格尔在套话。
沙曼云有这个直觉,他将质问紧紧地锁在自己的齿缝里,不露出一句。
他在等。
“沙曼云?”温格尔看过来,笑了一下。灯光很暖,他笑得也是。“怎么了?”
“没事。”沙曼云的目光落在嘉虹身边那条脏兮兮的小被子上。小被子被孩子睡觉带着、出门玩带着、走到哪里都带着。此刻嘉虹又把小被子拿来包裹弟弟,绿色的可食用颜料蹭在上面,花一片,灰一片。
每过两天,温格尔都会催促他们去洗嘉虹的小被子。
有时晚上偷偷去洗干净,烘干,在孩子没醒来之前又给他塞到怀里。
一切看上去都是合理的。
“等一下,我哄他睡午觉。”温格尔继续说道:“你能帮忙洗干净烘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