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佛寺后院厢房内,薛翎迷迷糊糊醒过来,唤了声小婵。
睡在隔壁的丫鬟急忙掌灯进来:“姑娘,怎么了?”
“外面……是下雨了吗?”
小婵往外一瞧,赶紧关上窗子:“是,下了好大的雨,姑娘可是冻着了?”
薛翎披上外氅坐起来,好一会儿才道:“没,就是做了个噩梦,有些睡不着……小婵,你过来陪我说说话吧。”
小婵见状心头一酸,自从老爷昏睡、夫人也险些出事后,姑娘就时常梦魇。
有时半夜惊醒,便枯坐到天明。
她挨着薛翎坐下:“姑娘,您还是要放宽心些,老神医不是都说了吗,夫人和孩子都没事,老爷也很有可能醒过来!”
“话虽如此,可都过了好几个月,父亲一点苏醒迹象都没……”
声未落,门外咚得声闷响。
主仆二人还以为是狂风暴雨掀落了院中物,没放在心上。
哪知又是砰得一声,那屋门竟给砸开了一角。
薛翎立刻起身,小婵叫道:“姑娘,奴婢去吧!”
她摇了摇头,从包袱中翻出两把剪子,一人一把:“一起去!”
两人小心翼翼来到门前,只见地上躺着一个沾了血的账本……
“姑娘您快看,那是不是个人啊?”
小婵捂嘴惊呼,薛翎收起账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大雨如注的院中,一道人影一动不动地伏在那儿,浑像死透了一般!
她凝目瞧了片刻,忽问:“小婵,你觉不觉得这身影很眼熟?”
“啊?有吗?”
丫鬟揉揉眼睛,怎么也看不出来,黑夜暴雨里的人到底哪儿眼熟了?
薛翎心头一动,鬼使神差地走出去……
“姑娘、快回来呀!这么大的雨您淋了要着凉!”
话刚落,却见自家姑娘猛地回头:“是谢公子!快,将他抬进屋里!!”
小婵吃了一惊,赶忙帮着自家姑娘将人扶起来,可刚走到门口,那人似乎醒过来了,猛地将她推开,手中之剑直直抵在姑娘喉咙间。
“你……是谁?”
尽管气若游丝,可那双眼睛仍冰冷锐利。
薛翎毫不避让:“你不认得我了吗?”
恰在此时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女子的脸。
谢知舟喃喃:“薛姑娘……”
他不是,在做梦吧?
“当然是我们姑娘,你这人怎么回事,大半夜闯进我们姑娘院里,一声不吭还拿剑威胁,你还是不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