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天色逐渐暗沉,估计着承乾宫的禧常在快要生产了。皇上打算前往承乾宫去看看。
安陵容想跟着皇上一同前去。
皇上却说安陵容的身子刚好些,承乾宫太过嘈杂,不允她去。
皇上很是严肃地吩咐宝鹊,要她今日看着安陵容早些入睡,不许闲杂人等吵了淑妃,随后便离开了钟粹宫。
安陵容这一夜睡得极为安稳,无人前来打扰,直到第二日清晨才得知消息。
禧常在生下了一个小阿哥,然而其身子甚是虚弱,生产之际竟毫无力气。
昨夜情形亦是凶险万分,眼瞅着就要母子皆亡,幸得温实初的汤药,才将她们母子二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不过禧常在此次生产损伤了元气,需调养数年,身子方能恢复如初。
皇上念及禧常给皇家诞育皇嗣有功,特将其封为禧贵人。
禧常在在昨晚弥留之际尚且还在挂念甄远道一家,皇上亦是感动,念及六阿哥的情分,特恩赐甄远道一家在京中休养,不必再前往宁古塔了。
昨夜禧常在生产时已是子时,天色已晚,皇上便歇在了惠妃宫中。
两人都极为疲惫,明日还需早朝,两人沾枕即睡。
第二日早朝散的早,皇上早朝结束后便径直奔向阿哥们念书的上书房。
皇上时常带着皇子们一起念书,众人皆习以为常。
只是今日尤为特殊外的是,皇上身后的苏培盛手上竟托着一摞折子。
皇上挥手示意今日轮值授课的师傅退下,而后面对着膝下仅有的三个儿子开口道。
“你们皆为朕的血脉至亲,朕这几日有件事一直犹豫不决,恰好你们来上书房念书也有一段时日了,待看完这些折子后,不妨说说你们的想法。”
弘时瞧着苏培盛手上那明黄色的奏折,脸上露出明显的喜色。
他心想着皇阿玛果然是有意立储了。眼光偷偷瞄向身后的两个弟弟。
一个身体患有疾病,行动不便,一个还是懵懂稚子,怎能担当得起一国的重任。
顿时觉得自己现今虽尚无太子之名,却已然在享受着储君的待遇。
皇阿玛有些拿不准的事情都开始询问自己的意见了,心中不由得美滋滋的,面上也有些忍不住的喜形于色起来。
弘历则是一脸的郑重,从前自己一直被养在圆明园,见到皇阿玛的机会寥寥。
如今终于能够时常得见皇阿玛了,可自己这腿……
他明明觉得自己比三哥聪明,大家都是一样的皇子,凭什么自己就不能积极上进?就不能为皇阿玛分忧?
自己在圆明园一直好好的,偏偏在要立储之际出了意外。
弘历紧紧地捏着左大腿,满心郁郁地想着。
此事他事后也反复思量过多次,自己去练冰嬉的念头从一开始就是有人鼓动的,自己虽未找到证据,但肯定与弘时脱不了干系。
即便不是他所为,那做事之人也必定与弘时有关。
此刻皇上打算考考弘时,瞧弘时那样子,自己偏不让他顺心。如今自己都这样了,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