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依然。”就连叫她,他都变得小心翼翼。
慕依然没有看他,面色悲凉,只见她薄唇轻启,轻吐幽兰。
“其实……我……”说到这里,她不想再往下说下去,因为后面的话,真的让她更绝望。
泪水终究是忍不住,落下,无声。
慕依然闭上眼睛,一个字都不想说下去。
南宫亦枭没有追问,他的身子稍稍前倾稍稍,手下用力,贴近了她的身。
他什么都给不了,只能给她一个肩膀。
慕依然闭上眼睛,隐隐之间,她轻轻扯动了嘴角。
好像,她在说:其实,有时候我真的好累,可是舒子研,我用尽一辈子去赌,你怎么还不等我开盘就认输,你这么做,可对得起我。
呜呜呜……
无声的哀嚎,又有谁听得清。
无声的泪,又有谁能感受得到。
突然,慕依然心底一阵恍惚,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眼前没有风景,隐隐约约只有南宫亦枭的半边黑袍和那未来得及遮挡住的夜色。
明明是黑夜,却突然都亮了。
“呵……”慕依然突然笑了,嘴角的那抹弧度,那么美丽又那么庆幸。
幸好,你还知道醒来。
幸好,你坚持住了。
……
摄政王府。
主院之中,白水汐痛苦的躺在床上,她痛到麻木,这一次,她没有去地下密室了,痛的时间并不算太久,慢慢的,她都已经睡着了。
她安静的躺在床上,柔美的容颜苍白如纸,那发紫的唇瓣紧紧咬住,隐忍着身体里面巨大的痛苦。
这一次,连闷哼都忘记了,似梦非梦,脑海里朦朦胧胧,她根本分不清自己所在之地到底是何处。
而床沿边上,舒灏翎就这么静静的守着她,大掌握着她的小手,明明心痛到了极点,可是他还是仿佛什么都感受不到一般,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然而,这份安静没有持续多久,舒灏翎冰冷的脸终究是有了龟裂。
他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水汐,随后又看着那白嫩的手臂,握着她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
那抹白纱的火红色,隐隐之中,竟在逐渐的消散。
这个情景,已经是第二次了。
在云月岛的时候,也是因为火蝴的痕迹出现后又消散,所以他们才忍不住回来了,而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舒子研,你到底怎么了?
“唔……”舒灏翎张张口,然后只是一声哽咽,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白水汐柔美的容颜,可是不知为何,眼前浮现的却是舒子研那张倔强却没有生气的容颜。
就好像,其实躺在这里的不是白水汐,而自始至终都是舒子研。
“唔……小……小研……”
坚持住,你都还没来得及杀了我,怎么舍得离开。
舒子研……
无声的呐喊,又有谁听得见。
……
深夜了,夜风萧瑟,沙沙沙的树叶敲打着手中的乐谱,编织出的乐章那么恐怖,那么诡异,那么阴森,仿佛有魔鬼在此召唤一般。
这里已经不再是人间,而是通往地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