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安静下来了。
偌大的大堂,只有她一个人。
舒子研静静的站着,两只眼睛一直看着门口的方向,似乎她还能再看到那抹白影一样。
可是,什么也没有。
从今天开始,她再也不用听不到白水汐呱噪的声音了。
“呵呵……”舒子研笑了,低低的笑着,睫毛下掩饰不住的泪水,轻轻滑落。
她轻轻扭头,抬眼,看着那个静静放在桌上的茶杯。
茶杯里的茶还没有喝完,却早已经没有热气升腾。
“砰……”她终于忍不住,身子重重坠落在地。
藕粉色的花向四方绽开,中间那一抹黑色花蕊,太过凄凉。
“呵呵……”一声声低笑,聊尽自己所有可悲。
白水汐一路无话,安静的坐在马车里,平静的看着前方,眼睛里再无任何情绪。
马车很豪华,却比腊月的冰还冷。
眼角滑落的泪痕,刚好打在她的心间。
小研说的对,在十七年前她坚持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局面。
所以,这是她应得的。
……
郡主府的空气有些冷,这种温和的天气和那抹冷不太符合。
慕依然来时,看到的只有大堂中间那一抹藕粉色的冰花。
她颓废的瘫软在大堂中央,宽大厚重的裙子朝四边散开,头发凌乱,满脸泪痕,却面无表情,那双灵动的眼睛早已经变得呆滞无神,空洞无物,她呆呆的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慕依然看着她,心疼得不能自已,却终究是放慢了脚步。
慕依然走得很慢,很慢,她生怕自己走路的声音太大,会吵到那中间的人儿。
一抹火红的束身轻装再也看不出那抹热情。
南宫亦枭是陪着她过来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进来看到的是舒子研如此模样。
慕依然慢悠悠的上前,终究是小心翼翼的蹲在了舒子研的面前。
“小研……”她轻轻唤道,伸出手,想去抚干她脸上的泪,却又有些不敢。
舒子研似乎是感觉到有人靠近,空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她木讷的扭头,映入眼帘的是慕依然担忧的容颜。
慕依然终究还是心疼,软软伸手,抚去她脸上的泪。
“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哭了?我们都舍不得惹生气的小公主,怎么哭了?”
说着,慕依然的声音越来越沙哑,眼眶也越来越红,就连声音都随之变得哽咽。
舒子研轻轻摇头,面无表情,只见她薄唇轻启,“从今天开始,我自由了。”
再也没有人会来妨碍她,更不会有人逼她了。
真的。
从此,她自由了。
顿了顿,舒子研抬眼,看着慕依然,泪水止不住的滑落:“从今天开始,我真真不欠她,而她……也不欠我了。”
其实,她小时候也曾问过:“皇伯母,是因为我不够可爱,我父王和母妃才要离开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