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闻。”
我皱眉挥袖,煞气掀翻食盒的瞬间,我嗅到血肉灼烧的甜腥。溯洄镜映出他藏在背后的左手——五指缠满止血符,最长的伤口深可见骨。
我仔细看了看那羊腿,形似猼訑的腿,不过却是只普通魔兽。昨夜东郊魔物暴动,原是这个傻子搞的鬼。
"区区羊腿,也配当祭品?"
我故意让煞气划过他胸前旧伤,那道差点要了他命的剑痕突然渗血。少年却顺势抓住我翻涌的黑雾,染血的虎牙抵住下唇:"可您教我的移形换影。。。。。。咳咳。。。。。。挺好用。。。。。。"
洞顶钟乳石滴突然落血珠,我盯着他腰间晃动的玉铃出神。那是去年中秋节,这蠢货非拉着我去人世瞎逛,被他烦恼了,随手买的安抚罢了。当时他被人群挤地跌进河水捞铃铛,腿抽筋了差点溺死都不肯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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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去上药。"
煞气卷着药瓶砸向他膝盖,少年故意踉跄着撞上石壁。溯洄镜嗡鸣着映出真相——他分明能避开,偏要让伤口在石棱上蹭得更深。我漠然地看着血泊中的少年。凡人总是如此,初
见时战战兢兢,发现杀不了他便开始谄媚讨好。
"主上给的伤药。。。。。。特别疼。。。。。。"
楚清和蜷在离我三丈远的石台上,故意把药粉撒得满地都是。我闭眼捏诀,煞气却自发凝成丝线,轻柔地缠住他溃烂的伤口。等反应过来时,少年已蹭到我玄铁锁链边缘,带着血腥味的吐息拂过耳际:"您真好。"
暴走的煞气劈裂祭坛,却精准地绕过他怀里的油纸包。去年今日的景象在脑海炸开——浑身是伤的小道士抱着同样的油纸包,在雷雨天急匆匆赶来,却差点没把我气死。
那日楚家献祭魂魄于我。怨气骤然反噬,我倒是不慌不忙,那傻子竟抱着剑往阵法中心冲。我气得煞气暴涨,拎着被怨气侵袭地浑身焦黑的少年丢出阵法:"本座需要你救?"
楚清和呛着血沫笑:"是属下多事……但若重来一次,属下还是会冲进去!!!"
从回忆中出来,我手中的煞气不受控地缠住他咽喉,我在他窒息的颤抖中冷笑:"你真以为本座需要。。。。。。"
"需要。"
少年突然挣断煞气锁链,染血的唇擦过我冰冷的手背。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那些被我刻意遗忘的画面汹涌而至:七岁的楚清和抱着断腿哭喊"主上救我"……十五岁的他浑身焦黑地捧着完好的荷花酥,今日的少年趴在他耳边哄着说“您真好”。
"您教会我疼要喊出声。"他扯开肩头绷带,露出深可见骨的魔气侵蚀伤,"所以现在好疼啊。。。。。。"
疼时不必强笑,怒时不必隐忍。
这不就是我们反派的作风,倒没想到他竟学成这般用在我身上。
"您比楚家那些人……更像我的家人。"
滚烫的液体突然砸在祭坛纹路上,我怔怔看少年将额头抵上我战栗的指尖。
"楚清和!"我掐着他脖子按进石壁,煞气在他颈间勒出血线,"再敢放肆。。。。。。"
"就罚我给您做十炉桃花糕?”少年咳着血沫笑出声,指尖悄悄勾住我垂落的发梢,从枯骨里摸出我藏着的话本。"喜欢就告诉我。。。。。。我再给您买。。。。。。"
煞气凝成刀刃,瞬间绞碎那本《冷面仙君带球跑》。泛黄的书页却碎了一张飘来,是某人用朱砂批注的那页:
"第一百七十二条:当反派说反话时请,直接拥抱他。"
少年带着血腥味的体温突然逼近,我僵在原地看他睫毛扫过煞气凝成的虚影。
“楚清和,你可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我眯眼,照常把他丢了出去。
谁知,半夜溯洄镜中浮现他在寒潭前偷偷哭的模样。
心烦!
3
我第二百三十次把《霸道仙君爱上我》拍在石台上时,洞口没有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煞气凝成的笔尖悬在半空,墨汁在话本批注处晕开团污渍。昨日,楚清和跌进寒潭的扑通声似乎还在回荡,那小子浑身湿透还举着食盒笑:“主上,西市新出的荷花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