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抱了抱他,无声地陪伴着。
静坐了片刻,蓝延摸了摸靠在肩膀上毛茸茸的发顶,“好了,我没事,谢谢你。”
林染知道他在说什么,笑着反摸了摸他的头发,“有些事独自闷在心里会发霉,心上长了霉斑,对身体不好,现在说出来,有没有舒服一点点?”
“有。”蓝延配合回答。
林染勾上了他的脖子,仰头笑道:“那就好。就该说出来,要么大家一起郁结,要么大家一起释怀,凭什么都让你一个人默默承受,他还在那作天作地喊不公啊。对不对?”
她的眉眼生动,满心满眼都在为他考虑。
他也是有人爱有人护的孩子了。
“对。”蓝延心底淌过一片暖流,唇角的笑意放大,深情对视着,缓缓低头。
刚要触碰那片柔软时,面馆老板从后厨跑出来,着急忙慌地朝林染喊:“东家怎么跑了啊?”
看清了眼前情形后,又尴尬地往围裙上擦擦湿手,“要不你们先继续,我待会儿再来?”
林染尴尬笑笑,掏出手机想扫码双倍赔付,蓝延已经抢先一步付了。
他们离开面馆,回林染短租房的路上,林染这才想起来问一句:“你不是在馆里忙新年红染的事吗?怎么突然来了?”
“来接你回家。”蓝延牵起林染的手,揣进口袋。
“哦,那就有劳蓝老板啦。”
多此一举,但还是有被戳到,心软成一团。
像天空飘落的雪花,融进掌心的温度里。
夜幕临,初雪降,在一片寂黑里,破开了一抹自带光亮的白。
万家灯火,亮起了团圆的欢喜,也衬得有些人家更愁云惨淡。
比如偌大的山景庄园别墅里,落针可闻,寂静得可怕。
保姆帮佣们做完年夜饭,就得了假回家过年去了。
杜季月推着坐轮椅的陆正天来到餐桌前,但陆越阑迟迟没出现。
他昨晚从面馆飞奔回家想找杜季月对峙问个清楚,但话到嘴边又不敢了,他怕得知真相的不堪。
平心而论,在到陆家前和蓝延被送走以后,他妈都很疼爱他,只有刚到陆家的那一阵子,变了样。
其实,很多事情是有迹可循的。
最后,他还是扭头逃了。
逃到了酒吧,想酩酊大醉一场,结果连酒吧一条街都关门了。
逮到最后一家正在关门的酒吧,他砸钱让营业,酒吧老板拒绝了,“钱是赚不完的,这大过年,还是回家跟亲人团聚更重要。”
最后一家酒吧也上了锁,人人都回家过年去了。
但他,一点儿也不想回家,只能独自游走在飘雪的街头,最后回到了公司加班。
“除夕了,快回家,吃年夜团圆饭了。”他接到电话时,还在研究年后的发展计划,本想拒绝,但他妈说:“这或许是我们一家人最后一顿年夜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