袛谢笑芬一头雾水,这什么莫名其妙的要求,我跟你很熟吗?我又不是卖笑的!
刚才初次碰面介绍时,她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剧情里,没留意看旁人,以为遇到了找茬的人,起身就要走。
“等一下。”陈墨义起身拦住,道歉后解释:“你长得很眼熟,有点像——”
谢笑芬抬手打断,“你这什么老掉牙的搭讪套路了,我写小说都不这么写了。”
“不是……”陈墨义窘得红了老脸,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但真的很眼熟,尤其笑起来那对酒窝。
“不是什么不是,看你这人长得一脸正派,没想到——”谢笑芬叉起腰,正准备发功,就被赶来的林染制止,“妈,妈,等一下,怎么了?”
蓝延也紧随其后,“墨叔,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确实误会了。我看她很眼熟,就是一下子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陈墨义闭眼回想很久,摇摇头,“老了,记性也不行了,但我以前肯定见过。”
蓝延眸底闪过一丝异动,下意识看向林染,收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谢笑芬还想说什么,被林染拉住,在耳边小声再介绍解释:“妈,他是东安馆的陈师傅,专门研究蓝夹缬的非遗传承人。”
“哦。”谢笑芬收起了叉腰的手,刚想开口,突然又顿住,凑近打量后,面色沉了沉,拉上林染就要转身回家。
林染和蓝延纳闷地对视了一眼,陈墨义突然一拍脑袋,欣喜喊道:“我想起来了。”
“你认错人了。”谢笑芬回身打断,但回得太急切,反倒显得有点欲盖弥彰了。
“你,你是林志义的妻子!”陈墨义面带重逢故人的激动,“他近来都好吗?”
谢笑芬僵了僵面色,没说话。
往事鲜少有人提起,林染也没想到他们会是故交,连忙解释:“墨叔,我爸去世有十来年了……”
陈墨义顿住,面带惋惜的沉痛,又露出欣慰的笑容,“没想到你就是志义的女儿啊,兜兜转转,缘分,缘分啊。”
他随即拉过蓝延往前一推,“那你俩小时候就见过几回啊,现在长大了十八变,站在眼前都不认识了吧?”
林染听得云里雾里,正回想时,就见谢笑芬直接问道:“你就是蓝以安的儿子?”
蓝延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茫然的林染,向谢笑芬恭敬地鞠躬问候:“芬姨好。”
“你,你是……”林染后知后觉地指着蓝延,左右端详了片刻,迟疑地喊出了“芭比姐姐?”
蓝延波澜不惊的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挠了挠眉心,喉间轻应一声“嗯”。
“怎么会是你?不对,你怎么跟小时候的美貌毫不相干?”林染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
不怪林染认不出,小时候的蓝延就是一个奶娃娃,皮肤白嫩嫩,小脸圆溜溜,鼻子高挺挺,一双乌黑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比芭比娃娃还漂亮,所以她才一直叫他芭比姐姐。
而如今,他的气质截然不同,似乎连骨相也发生了变化,五官棱角分明,眼眸深邃沉敛,气质冷毅刚硬,尤其是那一身麦色肌肤,完全看不到过去的半点影子。
她甚至不知道他以前的真名叫陆延,而蓝延长大后又改随了母姓。
蓝延轻咳了一声,弯起唇角,眉眼都随之柔化,“嗯,是我。”
“哇唔,没想到你们俩还是青梅竹马呢,果然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甄专壹在一旁边起哄,边激动地直抹眼,“这也太感人了吧!”
陈墨义脸上也洋溢着重逢故人的欢喜,闲聊了几句以前林志义种板蓝,蓝以安收板蓝的根,他们一起研究提炼各种天然染料的事,还有他们的志向。
林染小时候满山野疯跑,只知道爸爸是种田种板蓝的农户,后来也没听爸妈提起过,没想到他也曾参与了蓝夹缬的染料提炼,内心不禁滋生了别样的感触。
原来,冥冥之中,她误打误撞,续上了爸爸的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