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泽。”
“嗯?”这是她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这三个字格外的悦耳动听,顾天泽心花怒放,但板着脸庞问道:“什么事?”
王芷瑶抬头看着俊美,冷傲的少年,真诚说道:“你一定要幸福下去,哪怕旁人都觉得你不会长久,你也要证明给他们看,你不是天生富贵,而是一生富贵,富贵绵长……”
说完这句话,王芷瑶转身跑出了书局,顾天泽凝视着她的背影,慢慢的握紧了拳头,不想再见自己了么?所以才会说这话?
他做错了什么?
还是说他做得不好?
王芷瑶,你别以为你能逃开……顾天泽势在必得的低咛:“你逃不掉的,在我身边看着我一生富贵不是更好?”
……
王译信身上湿透的衣服凝结成一层薄冰,他顾不得京城路人诧异目光,他只想快一点回王家,快一点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直到现在他脑海里还浮现着王芷瑶嘲弄的目光。
他走进了王家,听见王端瀚的哭声,“大伯父,我不是……我不是……”
“不是?你嫌我王家不够丢脸?”王大爷重重扇了王端瀚两记耳光,“为了一己私利利用淳哥儿,你还好意思狡辩?你让王家再一次丢尽了脸面……你一个下贱官奴生出的奴才秧子竟然上杆子去尹家,你当尹大人不晓得你官奴之子的身份?因为你,王家其余少爷也被人嘲笑。”
“来人,把他拖出去打三十板子。让他明白什么是王家的规矩,别以为读书读得好,就不把旁人放到眼里。”
王大爷真是恨啊,恨王端瀚的自私,让王家错过了利用王端淳的机会,如今尹大人如此表态,纵使他以大伯的身份去找王端淳,尹大人都不一定给面子。
因此王大爷心里更为恼恨王端瀚,跳脚道:“打,给我狠狠打。”
王译信回府的时候。正好看到儿子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忙道:“住手,住手。”
“大哥,你为何打瀚哥儿?”
王译信脸庞苍白,直接面对自从蒋氏析产后从没给自己好脸色看的宗子兄长。“为什么?”
他可以容忍兄长的欺凌,但王端瀚是他的爱子。
王译信挺身站在了王端瀚面前,虽然他满身的冰霜,满是狼狈,但他依然努力的保护着儿子……只是他不晓得被他护在身后的王端瀚眼里闪过几分的恨意。
如果他早早的记在蒋氏名下,又怎么会有今日?
或是他早早的过了乡试,也不会像如今这样被人欺负,是王译信不让他参加乡试,是王译信总是说。记名的事情不着急。
“我不用你管……”
王端瀚对王译信道:“让大伯打死我,左右我活着白白的受了羞辱。”
“瀚儿。”
王译信不敢相信的回头,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怎么会冒出这样的话?
活着就是受辱?
莫非爱子以父为耻?以王家为耻?
王译信感觉到从骨头缝里透出了一阵阵的绝望,为了王家,为了殷姨娘母子三人。他做得还不够多?
被爱子伤到,又记得方才尴尬到想死的丑事,王译信精神上崩溃了,嘴唇发紫,脸色苍白如纸,“逼我……逼我……你们都逼我。”
沿着他的嘴角,一股股的鲜血涌出,王译信整个人如同活死人,周围人被他的状态吓了一跳,王大爷等人也不敢再跳脚了,“老四?”
王译信深邃的眸子泛着冰冷,绝望,对兄弟,对爱子王端瀚,他此时像是陌生人,或者是说仇人,“逼我……你逼我休妻,逼我扶正殷氏,你……还有你……”
他抬手指向了赶过来的王芷璇,目光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是你们逼死了她,让瑶儿恨我了我一辈子,哈,腐烂到根子的王家早就该被夺爵,活该落寞……”
王译信的话着三不着两,让周围的人异常的费解。
他们怎会逼着王译信休妻?扶正一个官奴?这不是笑话么?
如今如蒋氏肯回来,王家上下一定会把蒋氏当作祖宗一样的供奉着。
王芷璇蹙起眉头,王四爷是不是也被恶鬼附身了?去请大师来驱鬼的事情,刻不容缓……
“爹?”
“不要叫我!”
王译信推开了王芷璇,“你不是只认你娘么?我算什么?算什么?”
“爹……”王芷璇这次真得傻眼了,还想解释,见到王译信突然抱着脑袋蹲下身,在地上打滚,喊道:“疼,头疼,头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