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译信为确保顾天泽平安,不被仇视他的人算计,真可谓煞费苦心。
借着他为吏部侍郎之便,他把前生有名的四皇子党的官员调离川中,安全起见,王译信不顾得他们如今是否如前生一般靠向四皇子。
王译信种种大胆的动作,在朝野上引起了不晓得的轰动。
即便他被所有人看作是吏部天官的人选,他此时还不是天官,上面还有吏部尚书。
他完全无视吏部尚书的举动,有御史上书弹劾王译信,好在王译信在仕林中声望不错,又是有名的词臣清流,御史弹劾折子里的措辞给王译信留了点颜面,只说他越俎代庖,毕竟陛下明旨让王译信和曾经的御史们老大刘三本清理西北官场。
刘三本即便就任西北总督,还是可以影响御史们,如今的都察院都御使很难同消除刘三本的影响。
弹劾王译信的折子很快递到乾元帝面前。
内阁大学士悄悄打量乾元帝,暗自揣测乾元帝会如何处置越权的王译信。
过了一会,乾元帝靠在龙椅上笑了起来,指尖点着额头,做出沉思状,“是朕疏忽了。”
“陛下……”
“好在这份折子提醒了朕。”
乾元帝把折子重重的放在御案上,环视站在身前的五名内阁成全,“王卿只是吏部侍郎却做着尚书的差事,尚书在家养病,朕看他的病一时半会好不了,念在他为以往的苦劳,朕准他致仕,你们看朕提升王译信为吏部尚书如何?”
王译信升官的速度已经很快了,短短两年时间,从翰林院混日子的翰林成了吏部侍郎,已经创造了官场奇迹。
此时一旦就任吏部尚书,把持六部之首的吏部,朝廷上谁还能敢说稳赢王译信?
即便对王译信有些许关爱的首辅也不愿意面对一个得圣宠,强势,且有顾三少在背后支持的吏部尚书。
“臣请陛下三思。”
“王卿不适合做吏部尚书?”
乾元帝玩味的问道,“朕看他在吏部做得很好嘛,比如今尚书更得朕心,本不想太快提升王卿,御史的折子让朕……很为难呐。朕一向赏罚分明,王卿为国操劳,朕不仅没给他赢得的奖赏,眼看着他被御史弹劾?哪是明君所为?”
符合朕心意,这句话道尽了一切。
阁臣们不是没有本事,可他们都忘了乾元帝对顾三少毫无底线的恩宠。
王译信为顾天泽‘铺路’,做得再过分,只要不危机国朝根基,乾元帝都会支持。
“朕就不懂,不过是调离几名官员离川,怎么有这么多人上前唧唧歪歪?莫非他们……朕还动不得?”
“臣不敢。”
阁臣忙请罪,彼此交换了一个目光,不管他们平时有多少明争暗斗,在此时他们必得齐心说服乾元帝,他们有个统一的身份——文官。
都处在文官利益集团之中。
文官集团不会只甘心做强势帝王的应声虫,阁臣体系给他们同约束高高在上帝王的本钱。
只可惜乾元帝身为国朝第二代帝王,太过强势,也太霸道,根本不给阁臣文官任何机会,他们只是臣子,遵从乾元帝的命令做事即可。
“御史上书也是职责所在,并非针对王侍郎。王侍郎处事公允,在吏部甚有威望,然毕竟他入吏部时间尚短,还需磨砺。臣以为有吏部侍郎照看,必然会让王侍郎受益匪浅。”
首辅当机立断,与其让王译信被任命为吏部尚书,还不如牺牲被调离川中的官员。
何况调离的官员又不是首辅背后势力体系中不可或缺的人物,他犯不着为他们送王译信登上吏部尚书的位置。
其余人也跟上赞同首辅所言。
乾元帝嘴角一勾,“这么说来,你们也赞同王卿的安排?”
“是,臣不知王侍郎苦心,是臣之过。”
“你们是有错。别忘了,吏部是朕的。”
乾元帝扔下这句话,起身出御书房,在门口,背对着阁臣,“整个天下也是朕的,朕说谁行,不行也行!朕看不上谁,行也不行!”
“……”
阁臣目送乾元帝远去,起身抹去额头的汗水,伺候一位强势,任性且掌控欲极强的帝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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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从来没想过在此时晋升你为吏部尚书,朕相信你能确保阿泽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