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爷掩藏起嫉妒之色,不管什么时候,老爷子最在意得人是老四,不是王家立嫡长的传统,老爷子早把他扔到一边去了。
“父亲叫儿子回来有事?”
“咳咳咳。”
王译信上前为老爷子递上了润喉的茶水,轻拍老爷子的后背,喉咙发苦:“爹……”
“老四同我说句实话,这次科举,王家备考的几个,谁能中?”
“瀚哥儿纵使过了乡试,名次也不会太高。”王译信冷静的分析,“大哥家的两个,乡试无望,二哥的儿子许是做秀才,三哥常年在江南打理王家的庶务,其子的性情也随了三哥,略显市侩,斤斤计较,非读书种子,勉强他读书不会有太大的效果。”
“淳哥儿呢?他怎样?”
“淳哥必中的,名词也会很高。”
“因为他师傅尹薄意?”
“……”
王译信想说是因为他给淳哥儿划了范围,可没有办法同父亲明着说。
以至亲的贪财,只要王译信露出些许的先机,大哥一准会借着考题的事大作文章,弄不好这届科举会出现变故。
王老爷子说不出的失落,眼看着王家人才凋零,时运不济,他很后悔当初放纵儿子孙子,勉强打起精神,“好在你养得两个儿子都能中,王家将来就靠你了。”
“儿子是嫡幼子,一向不如大哥用心仕途,您别对儿子寄望太深。”
“你今日能说出挽回儿媳的话,我很高兴。”王老爷子自言自语,“我看得出你想明白了,把儿媳妇接回来好,淳哥儿是孝顺的。再怎样尹大人都只是他师傅,你是他父亲。”
“我明白父亲的意思。”
“瀚哥儿呢?他既然也能中,这次乡试报名填写出身,你让他写殷姨娘?”
“他可以写我的名字,母亲那栏空着,旁人家的庶子大多如此。”
“既然你这么想,就随你吧。”
王老爷子本想为争气的庶孙说几句,可想到了还在同王译信闹析产分居的儿媳。此时实在是不适合再打蒋家的脸面,万一惹怒了蒋大勇,王家得更倒霉。
……
王芷璇在王译信房门前碰了一鼻子灰,因记挂被大伯母捆绑起来的生母,王芷璇暂且抛下对王译信的怀疑,回到自己房中。兄长王端瀚一直埋头苦读,不再理会殷姨娘,如今父亲王四爷也指望不上。还要给她找教养妈妈,让她明白怎么做庶女。
天大笑话,她可是殷家的外孙女!
蒋大勇在殷家面前就是个土鳖,殷家……王芷璇想到皇上对殷家的补偿,对舅舅们委以重任,心底涌起几分得意。
王译信最后竟然给生母一封放妾书?
这世上就没有比他更蠢,更无情的人。
蒋家荣光富贵的时候,他宠着殷姨娘,而在蒋家朝不保夕,地位不稳时。他又放弃了近在咫尺的富贵,甚至不许殷姨娘以假死之身再嫁给他。
他宁可抱着亡妻的灵位发誓不再续娶。也不娶殷侯的嫡亲妹子。
“五小姐,殷姨娘怎么办啊,奴婢看大太太借着机会要除了殷姨娘。”
“别慌。”
王芷璇虽然感觉辣手,但面上依然很镇静,大风大浪她都闯过来了,还怕这点大太太纳兰氏?
“取笔墨纸砚。”
“是。”
王芷璇灵光一闪。提笔在宣纸上写字,吹干墨汁,“你亲自送去给大伯父,就说……就说这是我从旁人口中打听出来的,希望以此换得我娘的性命。”
“奴婢记下了。”婢女不知王芷璇写得几行字的价值,见五小姐笃定自信的样子,便信了七分这几行字能保住殷姨娘的性命。
婢女很快的把信封送去给大老爷。
本来老爷子就发话留下殷姨娘,大老爷得了王芷璇的书信后,装作为难的苦思了一会,“看在璇丫头的份上,我便放过殷姨娘,一会让璇丫头把她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