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彻底的远去,王芷瑶仿佛打了一次大仗一般长出一口气,平复方才差一点跳出胸口的心脏,活动手臂……当——一枚簪子从袖口掉下。
簪子尖细的尾部宛若针芒。
王芷瑶白净的脸庞多了几分苦涩,这枚被磨得尖尖的簪子是她唯一能防身的利器。
她蹲下身,手指轻轻碰触锋利的簪头,尖锐的尖端足以戳破咽喉,下手精准的话,刺穿心脏也不是不可能。
“有可能是他,也有可能是我!”
王芷瑶原本认为为一个男人守贞的女子很蠢,就不能当作被野狗咬一口?
直到商太孙越来越放肆的靠近她时,她才发觉不能忍!
就算把商太孙当作野狗也不能忍。
越来越不像性解放时代来的穿越女,可她只要一想到靠近自己的人不是三少,就很恶心怎么破?
把费尽心力磨尖的簪子重新收好,王芷瑶斜躺在床榻上,从落入商太孙手中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生怕有色心的某人半夜爬上她的床,提心吊胆的日子再过下去,便是脂粉都掩盖不住她的黑眼圈了。
而且商太孙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好在明日就是四皇子登基,王芷瑶缓缓的闭上眼睛,手掌捂着胸口,默默的念着,三少,唯有离开才明白她有多思念顾天泽。
同一片月色下,顾天泽站在窗口,微仰头凝视天上的满月,仿佛他是在吸收日月精华一般。月光使得他俊挺的眉眼越发深邃,似在发光一般,“小七。”
他只想尽快解决乾元帝和太后的纠纷,然后好没有旁念的寻找小七。
顾天泽不敢向任何人透漏王芷瑶失踪一事,搜寻事宜只能等他亲自去。他不在意王芷瑶是否落入敌酋手中,不在意她是否失了名节,但他更不想让旁人因此非议小七。
国朝对女子的贞洁还是很看重的。
小七和他不可能一辈子不见人。
“阿泽,睡不着?”
隔壁禅房传来窸窸窣窣披衣服的声音,相邻的窗户也被推开,乾元帝声音深沉的问道:“是担心明日?”
“不。我在想我妻子。”
“……”
“姑父,我怕。”
“嗯?”
“我怕找不到她,怕她会为守节丧命。”
“你想跟朕说你不在意?”
“本来就不在意,同不同您说都一样。”
乾元帝沉默了许久,眼底闪过几许复杂。手指屈起又松开,最后说道:“去睡觉,阿泽,明日还有一场硬仗。”
“嗯。”
顾天泽关上窗户,躺回到床榻上,手压在随身带的护身符上,这还是小七亲自在佛前秋来的,磨了天算好久呢。早知道……他也该给小七求一张护身符。
“陛下。”
怀恩公公小心翼翼的看着高深莫测的乾元帝,低声劝道:“您也该歇息了。”
“朕睡不着。”
乾元帝摇摇头,“朕从不后悔做出的决定。这次放纵太后……朕错了。朕不是怕死,而是朕许是会弄得阿泽和瑶丫头起误会,两个孩子都是重情重义的人,本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可现在却分别着,朕怕阿泽寻不回瑶丫头。”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