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把这些都讲出来,我原来不想讲,但是,想想之后,还是要告诉你。
我不说清楚,也对不起你。”
她点点头,目不转睛听我的下文。
“你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是一个面,但事物还有另一个面。
就是我爹娘看来,你就是我们家一个不受欢迎的人。”
她也没有吃惊,点点头:“你说,什么难听话都要说出来。”
我喝了一口茶,说道:
“一个县委书记是个多大的官,你没有体会。
你可以对你爹使性子发脾气。
但对一个普通老百姓来说,你爹不高兴,那是泰山压顶,是股巨大的压力。
因为你爹一句话,就可以开除我。
甚至其他学校都不敢接收我。
所以,我爹我娘在我出了事之后,日夜在外找人,希望有人能帮他们出面找你爹求情,但我们那样的家庭,谁会帮助?
一是没有这样的亲戚朋友,二是有这样的人,也不敢到你爹面前来说话啊。
所以,我爹我娘一辈子的苦恼在那段时间全沾上了。
真的是走投无路,还要安慰我。”
听到这里,舒雨晴双手捂着眼睛,继而嘤嘤而泣。
我递过纸巾,说:“不哭,不哭啊。
真的不要哭,我不是说你爹,是说的一种社会现象。”
她才说过纸巾。
擦擦眼泪。
我继续道:“你要知道,在九十年代初,一个县委书记有多大的权啊,真的是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
你生于那样的家庭,你没有体会。
但老百姓有体会。
不说县委书记,就是镇上书记,老百姓都怕。
我爹我娘怕得要命,因为我是他们的命根子。
唉,往事不堪回首。
这里面有很多误解。
生于不同的家庭,对事物的认识截然不同。
我理解你,我也喜欢你。
气质高雅,有同情心,敢作敢为,还到秦校长那儿拍了一巴掌。
那就是那一巴掌,秦校长才没有处理我。
所以,我从来没有记恨过你。
后来,年龄越来越大,我也越来越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