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还真是不一样了。”炎麒更是一脸玩味地上前,上下打量起天音,故意挑衅,“让我瞅瞅,怎么只是换了副皮囊却连那咬人的性子都换了不成?”
天音却只是淡淡地看向他,微微一笑:“炎麒星君,近来可好?”
“星君!你居然叫我星君?”他“扑哧”一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下凡一趟,傻了吧?这么客气可不像你。”
她却只是笑得一脸温婉,定定地看向炎麒,微微福身:“以前是天音顽皮,还望星君见谅。”
态度中规中矩,未有丝毫的不情愿。
炎麒一滞,换成是以前,他如此这般的挑衅,她就算不是破口大骂,也早就抽出扇子,往他身上招呼了。一时间,他竟不知如何回应,刚刚还一脸玩味的表情,这会儿却像是被塞了喉咙般说不出话来。
“大哥,找我有事吗?”灵乐询问。
衍歧皱了皱眉,压下心底那莫名生出的不快,厉声道:“二弟,你越来越胡闹了!身为二皇子,天祭在即不好好筹划,还整天在外游荡。”
“这不是有父君和大哥嘛!”灵乐不在意地抓抓头,“反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说天宫里规矩众多,不如回青云逍遥自在。”
衍歧脸色凝重:“天祭事关天劫,你怎能如此不上心?”
“反正我也不稀罕飞升九重天外,天劫什么的还是大哥你来应劫,比较有希望。”
“胡闹!”衍歧挥袖,似是真的动了怒,“天劫岂是你不想应劫便会没有的,母后一直在担心着你,速与我回去。”
“可是……”灵乐回头看了看天音,左右为难了起来,自从继承青云山主那日起,大师姐情绪一直不稳定。
虽然天音不再终日昏睡不醒,但时不时会站在浮云殿前出神,不动也不说话,谁劝也不开口,那样子仿佛就是个死人,看得他心惊。虽说师父离开,他们都很伤心,却也不至于如此。他隐隐觉得定是有其他让她无法承受的事,她才会这样。可是她不说,他便不好问。
所以他这几个月来,才会留在这里,每日想法子逗她开心,终是劝动了她一些。如果此时离开……
“回去吧!”天音知道他忧心什么,展开一个释然的笑容,“我没事的。”师父花了这么多心思,才让她回到这里,若她真的就这么下去,才是真的不忠不孝,她会尽全力好好活着。
灵乐上下打量着她的表情,似是要确定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半晌才妥协:“那我先回天宫。”突然又猛地上前一步,拉住她的双手道,“大师姐,我走后,你可要好好吃药,也不许老站在浮云殿了。天祭后,我会再回来的,待那时你再教我无忧曲,好不好?”
“好!”她心下一暖,重重地点头。
衍歧看着两人交叠的手,他眉头紧皱,冷声开口:“还不走。”
灵乐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身,随着衍歧升起云头,临了还不忘反复回头交代:“大师姐,你答应了,不许食言!”
衍歧回头看向地上越来越远的身影,天音始终站在原地,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看着那升上天空的身影。眼里竟似看不着其他的两人。
衍歧的心口一窒,好似随着那个越来越远的点一样,慢慢地寻不着痕迹。
“丫头,你真的……”炎麒欲言又止。
天音微微一惊,好似这才发现身侧有人,半晌才神态自若,甚是礼数周全地点头:“炎麒星君?”
炎麒神情一滞,刚到口的询问又哽住了,竟开不了口:“没……没事,你保重!”炎麒本想找点话题,想了半天也不知要跟她说些什么,想当初跟她两句话就会吵起来,如今却是相对无言。他匆匆扔下一句,便也驾起了云头。
“炎麒!”天音却突然开口。
炎麒脸色一喜,正要像往常一般调侃她几句,却见她一脸阴霾地走了过来,隐隐还夹着几丝彷徨不安,张了张嘴几次才挤出话来:“炎麒……你可知白羽哥哥,在何处?”
炎麒皱了皱眉,见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终是叹了一声,留下三个字:“须弥山!”便转身离去。
耳边风声呼啸,一片片白云自身侧飞驰而去,脚下的景致也不断地变换着。
“尊主,我们去须弥山干吗?”绿水询问道。须弥山是天地的尽头,处于三界的边缘地带,浊气遍布。尊主身子刚刚复原,去那种地方自然是不妥,不过尊主执意要去,她也不好反对。
“找一个人。”天音语音飘忽。
“哦……”绿水再想问点什么,见她没有谈下去的意思,也就不再开口。
须弥山虽是天地的尽头,腾云驾雾却也不过三四个时辰便到了。但由于要顾着天音的身子,绿水还是放慢速度。直至日落西山,她们才堪堪看到被一片混浊笼罩的须弥山。
天音站在云头远眺,满目所及却也只有一片荒芜,荒凉得没有一丝生气。
见她们落下,有两个长相狰狞,分不清是妖是仙的人走上前来盘问。天音说明了来意,那二人却是上上下下地瞅了她们一番,那神情有说不清的轻蔑。绿水被看得一肚子火,刚要发作,天音连忙拉住。
天音把绿水刚为她准备路上解渴的仙果,塞进那二人的手里,浅浅笑着,语气和善地询问能否指条明路。那两人这才神情和善了些,却极不耐烦地说:“随我来吧,我可不敢保证主上会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