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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长宁返回衙门找江叶红,进门就见桌上铺满了旧卷宗,苏禅又抱出来几捆,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这是放多久了,一股子令人恶心的霉味儿。”
巫长宁,“苏小将军怎么在这儿?”
苏禅甚为得意地挺起胸膛,“本将军帮你们打掉凝芳斋这个害人的魔窟,我爹对我割目相待,此事关乎生死堂的案子,我爹允许我来帮你们一起查案。”
巫长宁想了好一会儿这个“割目相待”是什么,“应该是另眼相待或者刮目相看吧。”
苏禅摆摆手,“不重要,不重要,听得懂就成,我爹还把莲花仙子和无极真人的画像托我给你们带过来。”
蓝广指了指脚边的大箱子,真有百余张画像,无极真人和莲花仙子可真是千人千面啊。
江叶红见巫长宁回来了,忙放下卷宗奔过来,“你可算是回来了,不然我就要去找你了,有没有受伤?”
巫长宁,“放心吧,我没事,但是我想说英娘应该已经被灭口了。”
江叶红一怔,“你发现英娘了?”
巫长宁点点头,“别的不说,凝芳斋一事秦王多多少少应该参与了,不过英娘已经暴露,所以秦王要把自己摘干净。”
江叶红冷笑,“他们这些王公贵族真不把人命当回事,用得着的时候是棋子用不着了就可以弃之如敝履。”
巫长宁很平静,“自古以来上位者皆是如此,人命如草芥。我在想郑清风到底知不知道秦王参与其中了,仙子香高价出售,钱都入了朕清风的口袋?”
江叶红,“柳大人说据郑清风交代自仙子香高价出售以来谋利一百万两白银,可今早六扇门去抄家,只有五十万两,而且是包括他原有的家底,所以剩余的银两去了哪里令人疑心,但郑清风说都给手底下的人分了。”
巫长宁,“我怀疑郑清风和秦王是合谋,但就郑清风的供词而言显然是要把秦王摘除在外。”
江叶红揽上巫长宁的肩膀,“就算有合谋,他是秦王,我们一没确凿证据二没权势,根本动不了他分毫。”
巫长宁一声叹息,“说得也是,没想到贵为皇子还贪图钱财。”
江叶红,“贪财和什么身份没关系,谁不贪财啊。这事先记下,等我们找了确凿的证据再调查他。先把恶尸的案子解决了再说。”
巫长宁去看无极真人和莲花仙子的画像,“这么多画像,就没一张对上的?”
蓝广还在喝酒,“这两只狡猾的狐貍,怕是预料到有朝一日恶行暴露,所以每次露面都换副脸孔。”
巫长宁将画像一张一张挂起来,整整挂满了一面墙,“或许不是他们每次露面都要易容改装,你们看这些画像,有胖有瘦,有黑有白,年龄也是各个层次都有,但有一点肯定是不会变得,那就是眼神,所以这些人可能只是他们无瑕应付生死堂的信徒找人来假扮的。”
蓝广大惊,重新审视画像,“还真是,即便是千人千面,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有所变化的,所以……”
巫长宁将眼神相似地放在一起,“你们看这几张,虽然面容不一样,可眉宇和眼神尤为相似。他们有很多替身,所以必然有恃无恐,会做些易容改装,但必然不会做得太多。给我纸笔。”
江叶红马上取来笔墨,巫长宁结合相似的画像重新画了一幅,画完他自己怔了一下,这张脸分明就是潘英,十年前生死堂的莲花仙子就是玲珑护法潘英。
“楚头儿,楚头儿,秦王府的侍卫送来了一具女尸,说是逃犯如仙。”赵臣大喊道。
除了巫长宁众人多多少少有些惊讶,江叶红拍拍巫长宁的肩膀,“给你说中了,走,我们去看看。”
来人是秦王的贴身侍卫商云来,肤色黝黑,高挑瘦削,眉宇有几分傲气,“见过楚捕头,在下商云来奉秦王之命将通缉嫌犯如仙的尸体送来。”
江叶红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果然是如仙,不对她应该叫英娘,如仙的脸难道是她的真面目,“商护卫可否说说看,如仙是怎么到秦王府上,又是怎么死的?”
商云来早已想好说辞,不紧不慢地说道,“此女并非叫如仙,她原名英娘是三月楼的花魁,王爷也是年少轻狂对其一见倾心,但碍于身份偷偷命人帮她赎了身改名如仙,此女在王府两年一直安分守己,不过一直待在府上实在寂寞央求王爷让她外出,王爷也想着她已经两年不露面应该鲜有人认识她了,后来她又觉得闲来无事可做想去凝芳斋当制香师,王爷也应允了。”
商云来说的头头是道,挑不出毛病,“谁知道此女暗中勾结凝芳斋的掌管郑清风以仙子香谋取钱财,坑害多名女子,王爷还是念及旧情派人来给她送衣物,岂止她竟然对送衣物的婢女暗下杀手,偷梁换柱逃回王府,让王爷想办法帮她逃走,王爷终于看清她的真面目,劝她到衙门投案,可…可此女冥顽不灵意图挟持王爷逃离京城,这才被我击杀。”
商云来抑扬顿挫,情绪起伏甚是到位,巫长宁若是没事先听到他们的对话怕是也信了,此般真情实意的说辞不找个戏班子唱戏着实屈才了。
江叶红和巫长宁交换了个眼神,也及时应和道,“王爷没受伤吧?”
商云来,“受到了些惊吓并无大碍,这事儿也怪王爷被情爱蒙蔽了双眼,王爷已经去向圣上去请罪了。”
先把英娘杀了,让手下把尸体送到衙门领罪,再去跟皇帝请罪说自己被情爱蒙蔽了双眼犯下了包庇之过,还真是什么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