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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长宁转过身抱住江叶红,将他的头掰过来靠在自己的肩头,“没有万一,我要和你好好过一辈子,岂会让自己有事?”
靠在巫长宁的肩头,江叶红的眼睛再也睁不开,好累啊,累得他连想得力气都没有了,心里还有个声音在叫他不要睡,巫长宁拍拍江叶红的肩膀,“放心睡吧,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江叶红彻底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大理寺牢房,王秀川手脚被死死绑住,生怕他再跑了,嘴也给封住了,牢门打开来人头戴兜帽,不紧不慢走到王秀川面前,王秀川毒怨地抬起头,来人取下兜帽落井下石地轻笑一声,“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就是朱三英。”
王秀川也笑了,瞪了他一眼别开脸看向一侧,来人就是假死失踪的刑部尚书陈宗清,他的本名该是许天筹。
许天筹拉过牢房里的一张椅子坐到王秀川对面,长长一声叹息,“天拥会彻底瓦解了,以后也不会再有所谓的复国梦,永财巷的人会永远得到自由。”
王秀川冷笑,虽然不会再有天拥会了,他许天筹也回不去刑部尚书的位置,两败俱伤有时候未必就是输。
许天筹也知道他在这么想,“我知道你肯定在想自己也不亏,因为我也会跟你陪葬,但是那又如何,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你从一手遮天的天王到如今的阶下囚,其实说来真正不亏的是我,因为一开始是打算和你拼命闹个鱼死网破,但是现在我还好好活着,还能到大理寺的牢房来看你。”
王秀川眼神毒怨至极,许天筹没有再说什么落井下石的言语,已经够了,其实也是两败俱伤,许天筹从牢房里出来,径直到了大理寺的后院,今夜大理寺重兵把守,而后院这间屋子门前看守的是御林军,许天筹被请入屋内。
许天筹进门便跪地行礼,“罪民陈……许天筹拜见裕王殿下。”
桌案前端着的人正是裕王李宸,满屋子烛火照得整间屋子灯火通明,李宸眸子深了很多,“不管你是陈宗清还是许天筹,你为官这些年做了很多利国利民的大事,新政若是没有你力排众议也不会推行下去,如今科举入仕有更多寒门子弟可入朝为官,这些都是你的功劳。”
许天筹跪在地上,感慨万千,“为官这么多年也就做了这点儿微不足道的事,如果能给后世带来些许影响,罪民此生足矣。”
李宸起身将许天筹扶起来,“别一口一个罪民,你对社稷对百姓都有功,何罪之有?”
许天筹惭愧不已,“殿下折煞我了,我……”
李宸,“那些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有些时候人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是你牺牲自己为永财巷的老百姓争取到了新生的机会,以后不会再有什么天拥会,也不会再有什么天王,他们都是我朝子民。”
许天筹再次跪地向李宸叩拜,“谢殿下。”
李宸眼神复杂,“有人跟我做了个交易,以后陈宗清这三个字会写入我朝的史册,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但是被天拥会这等前朝组织胁迫,不甘被邪恶打败敢于抗争,最后被迫害而亡。”
陈宗清死了,也必须死,他的死将会利益最大化,许天筹也想到了,唯有这个结果对裕王来说是最好的,可以打压世家也可以安抚寒门子弟,让两方势力趋于平衡,水至清则无鱼,朝堂之上任何一方势力独大都不是好事,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们平衡,而眼下陈宗清的死可以达到这个平衡。
许天筹磕头,“罪民此生已无憾,多谢殿下长久以来的关照。”
李宸背对着许天筹长叹一声,合上眼睛手一挥,侍从端上来一杯茶,只有死人才会永远闭口不言。
许天筹也想到了,如果他是裕王也会这么做,许天筹重重朝李宸拜了拜,“殿下保重,罪民相信殿下将来会是一位仁慈宽厚的君主,能追随殿下是罪民的福气。”许天筹笑着,没有遗憾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许天筹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很平和,像是睡着了。
大理寺后院,陈忠一直立在马车前,马车上早已备下了一口棺材,半个时辰后陈忠牵着马车回到了尚书府。
巫长宁安排江叶红睡下,趁着夜色匆匆来到永财巷,丰源米粮铺的大门是半开着的,巫长宁推门而入。
萧流云正在点蜡烛,一盏一盏的蜡烛排满了院子,她身着一袭白衣,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见巫长宁来了微微抬起头,手里拿着一根蜡烛,烛光照在她的脸隐有泪痕。
巫长宁从怀中掏出两枚铃铛,“物归原主。”
萧流云接过铃铛潸然泪下,紧紧攥着手里的金铃。
巫长宁眼中只剩淡淡的忧伤,“好好活着,她没能拥有的自由你会有,好好替她享受自由的人生。”
萧流云攥着铃铛跪在地上痛哭,“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巫长宁叹气,“陈宗清刻意引导我们发现的那本金氏族谱,自瑞亲王之后的金氏族人多双生子,但是他们并非真正的双生子,其中有一人是金氏族人的替身,但也不是所有双生子都有替身,名字后没有伪字的是有血缘的双生子,你应该是金氏族人目前最后一位双生子,你叫金溪,金溪后面还有个金禾。我猜金禾是杨红玉吧。”
萧流云泣不成声,“荒唐啊,何其荒唐啊,一开始就是个荒唐的梦,偏偏有些人自欺欺人不愿意醒来。”
巫长宁,“你的母亲应该是萧云玉。”
萧流云点点头,擦擦眼泪盯着手上的金铃又忍不住落泪,“她自幼想成为一位史官,可惜认识了陈宗清,不对,是许天筹,就是沾上了许天筹才……天拥会那些人为了让金氏族人留下优质的后代将她掳掠了去,强迫她怀上金氏族人的孩子,许天筹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她生下我们姐妹二人便撒手人寰了,又因为我们是女儿身,便分别将我们送给不同的人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