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巫长宁问,“那歌女的样子你可还记得?”
初五面上更没什么血色了,“官爷,实不相瞒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穿着红裙子,戴了面纱,其实有些歌女经常抱着乐器在酒楼和街边游走,一看就知道她们是歌女,我想寻思着正好不用跑远路就把她带了进来。”
听完伙计初五所言,巫长宁又想到了岳东郎家那幅未完成的人像画,“后来呢,你可有看到那名歌女离开?”
初五战战兢兢,攥紧了手心,“我…我没看见,将歌女送到后,我…我就忙着招呼其他人去了,没看到她是否出来。”
巫长宁轻声道,“初五你无需紧张,只需将你看到的告知我们即可,不会冤枉你。”
初五点点头,“回公子的话,我不知道和案子有没有关系,陶南公子极为偏爱琉璃灯,得空就来千灯楼租几盏琉璃灯回去,但是他尤为自负,非常看不上孙大师的美人灯,每次见到都要贬低几句。”
巫长宁就站在陶南的尸体旁边,陶南仰面正对着的就是孙远虑的美人灯,灯上的美人还在起舞,可灯下躺着一具血流不止的尸体,一时间这盏美人灯变得尤为诡异。
巫长宁收回目光,突然脑海里蹦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初五我问你,随着各种灯的兴起,贬低美人灯的人是不是很多?”
初五一怔,后怕地看了曲梦生一眼没敢说话,巫长宁看向曲梦生,“曲掌柜,发生命案的地方是你的千灯楼,死者陶南是忠勇侯陶武胜唯一的孙子,他的母亲是瑶湖崔氏之女,前御林军大统领崔杨唯一的女儿,这等显赫的身份,若不查清楚,日后你千灯楼的生意怕是不好做了。”
曲梦生迟疑了一下摇摇头,“罢了,罢了,自从孙远虑的美人灯一夜成名,至此挑战美人灯就成了所有制灯之人的毕生所求,但是这盏美人的拥护者不容任何人诋毁美人灯,所以各派之间斗殴之事屡见不鲜,近两年木灯和琉璃灯开始成为新风尚,贬低美人灯的人也越来越多。”
巫长宁,“曲掌柜劳烦你写一份名单下来。”
曲梦生顺从地点点头,“备纸笔来。”
江叶红凑到巫长宁身边道,“你怀疑杀陶南的凶手可能是美人灯的疯狂拥护者?”
巫长宁,“是,目前这也是一个值得怀疑的方向,初五,你带我到陶公子休息的雅间看看。”
初五,“好,两位随我来。”
初五引着巫长宁和江叶红到了四楼,经过一间挂满了画像的敞亮屋子,巫长宁不自觉往里瞟了一眼,“初五,这间屋子为何挂满了画像?”
初五,“是这样的,凡是在我们千灯楼受欢迎的灯匠,我们都会命人为其作一副画像挂在名匠堂里,以便后人瞻仰。”
美人灯19
巫长宁往里探了两眼问道,“我能进去看看吗?”
初五,“公子请便,明匠堂就是可以随意进出的。”
明匠堂内的三面墙壁挂满了颇具名望的灯匠画像,巫长宁见到了灯匠泰斗易如宏的画像,而排在易如宏之后的就是孙远虑,巫长宁呼吸一顿,“这就是做出美人灯的大师孙远虑?”
初五望过去,点头道,“就是孙远虑大师。”
巫长宁眉头拧得有些深,“孙远虑大师的相貌……”
江叶红走近仔细看了看,“相貌怎么了…”江叶红盯着看了片刻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有些眼熟啊。”
巫长宁黯然地垂下眼帘,“眉眼和岳东郎尤为相似。”
江叶红张大了嘴,“对对对,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岳东郎长得太过形似孙远虑。”
一桩未破的失踪案牵扯到一桩疑云重重的命案,又通过岳东郎牵扯出太多与之相关的东西,一时间这桩案子,应该说好几桩案子都通过岳东郎此人联系在了一起,但是具体因为什么,还是单纯的巧合,巫长宁暂时还没有办法判别,“我们去陶公子待过的雅间看看。”
三人走出名匠堂沿着回字形的长廊继续走,初五带着二人来到天字一号的雅间门前,“就是这间。”
巫长宁先检查了门前的横栏,朱红色的横栏光滑平整,没有挂钩也没有木刺,应该不是这儿,初五打开房门,江叶红和巫长宁进入,房间布置的尤为雅致,墨色的兰花屏风附庸风雅,除了桌子上的碗碟有些凌乱,屋里很是整齐不像发生过打斗,巫长宁来到长桌前,手扶着桌沿一直到桌角,巫长宁手一顿,蹲下来查看桌角,桌角的缝隙中挂着一根金色的丝线。
巫长宁将丝线抽出来用白帕子包起来,“陶南后背有被刮到的痕迹,外侧的桌角缝隙里夹着和陶南衣裳布料一样的丝线,所以陶南是在这里被刮到的。”
江叶红摸了摸后背,“这张长桌不到膝盖高,陶南身量极高,能刮到后背的衣裳除非他坐下来蹭桌角瘙痒,不然我是想不出怎么刮到的。”
巫长宁收好帕子,“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被人推倒,恰好撞在了桌角上,起身的时候刮到了后背,只要查一查陶南后背有没有撞击的伤就知道了,方才也不便查看他的后背。”
江叶红将桌上翻到的酒杯扶起来,“看酒杯翻倒的方向,还有桌上碗碟放得快到内侧桌沿了,应该是撞到桌子所致。难道是陶南醉酒不小心跌了一跤?要么就是被推倒了,撞在了桌角上,所以桌上的碗碟才会呈现这个样子。”
巫长宁弯腰查看地衣上的痕迹,沿着痕迹结合长桌上碗碟的状态,脑海里编织了一副争执然后打斗的画面,“小叶子你过来配合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