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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梦生铁了心要谈条件,“不是我做得事休想赖在我头上,我告诉你,如果不能证明人不是我杀的,你们这辈子也别想知道翠月玉龙珠的下落,当然,你们可以上刑,但是我也告诉你们大刑吓不到我曲梦生。”
曲梦生掷地有声的样子大气凛然,搞得像是江叶红冤枉了他,江叶红气得咬牙,“别以为我不敢!京兆府多得是刑具……”
巫长宁赶紧拖着江叶红离开,“小叶子你先冷静一下。”
若非巫长宁把江叶红拉出来,江叶红真会上去踹曲梦生两脚,“到底谁审谁啊,他倒还要挟起我来了。”
巫长宁,“看曲梦生鱼死网破的样子不像在说谎,岳东郎的死或许还另有隐情。”
江叶红气得往石阶上一坐,“他有隐情也是有求于人,有这么求人的吗,还威胁上我了。”
这么一闹腾夜已经深了,今夜繁星满天,或许春日将近夜里的风也柔和了几分,巫长宁抬头仰望星夜,眼中似有阴云缓缓化开。
天还未亮,唐香兰拉着棺材到衙门来收尸,她看上去很憔悴,眼睛又红又肿,应该是又哭过了,今日她穿了丧服,头上未有任何珠钗的点缀,脸上也未有任何胭脂水粉的装饰,人看着老了不少。
巫长宁和江叶红整理卷宗在衙门里熬了一整晚,天快亮的时候江叶红没撑住睡着了,巫长宁也熬得眼睛疼,但是没有睡意,恰好赶上唐香兰来领回薛序的尸体。
巫长宁喊住唐香兰,“有些事我想单独和你确认一下。”
唐香兰点了下头,人有几分恍惚,“公子请讲。”
巫长宁,“我们在街上遇到那次,你说年前二十七日快晌午的时候岳东郎到你家撒泼,说薛序不会回来了,让你早做打算,除了这些他还说别的了吗?”
唐香兰浑浊的眸子甚是凄凉,自顾自地笑了一声,红了眼眶,“没有。”唐香兰否认得很干脆。
巫长宁,“那晚亥时之后你去了哪里?”
唐香兰眼神涣散,好像丢了魂儿,唐香兰目光呆滞地看向薛序的棺材,“我刚来薛家的时候,一眼就看上了他,可是娘打算收我做闺女,和薛序就要变成兄妹了,我心里还有些失落,就在娘要收我做闺女的时候,薛序说不想和我做兄妹,他喜欢我,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娘子。”
唐香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婚后娘就病了,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薛序这才早出晚归得想着法子挣钱,后来日子好了,外面的闲言碎语也多了,我跟他吵过好几回,薛序从来不跟我吵架,每次都闷头站在那儿挨骂,我有好几次都说了很伤人的话,他最后一次出门我还跟他大吵,我说:你要是走了就再也别回来了……”
唐香兰怎么也没想到一语成谶了,薛序真得再也没回来,她知道薛序整日早出晚归是想挣多点儿钱,好让她们娘俩以后不愁吃穿,可是闲言碎语听多了她也会忍不住怀疑,薛序从来不解释,越是沉默唐香兰越是害怕。
巫长宁轻声道,“唐香兰,人死不能复生,好好活着,薛序希望你幸福。”
唐香兰擦干眼泪,“你不问年前二十七亥时过后我去了哪里?”
巫长宁显然没有兴趣知道了,“你去了哪里不重要,记着薛序的话,好好活着,幸福的活着,至于别的,都和你无关。”
美人灯38
年前二十七日,快到晌午了,唐香兰准备做饭,大门突然被人撞开,喝了酒的岳东郎摇摇晃晃进门,眼睛一直在唐香兰身上打转,这已经不是岳东郎第一次闯进来,自从薛序下落不明后,岳东郎几次三番这么闯入唐香兰的家。
唐香兰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撸起袖子随手拎起烧火棍,“又来发疯,上次我打你打轻了。”
岳东郎喝了酒,满身酒气,“香兰,我就喜欢你这股泼辣劲儿,薛序有什么好的,不就一小白脸,长得再好看也有容颜老去的一天,虽然我岳东郎相貌不如他,但是我有钱啊,有钱能使鬼推磨。”
唐香兰根本不给他好脸色,“少在那里炫耀你的臭钱,我就图薛序长得好看怎么着了,难道图你这种不积口德的混账东西?”
岳东郎继续笑着,“薛序不见人影快一年了,整整一年啊,你还年轻漂亮,就这么守着一个疯婆婆,大好的年华都虚度了。”
唐香兰拎起烧火棍狠狠抡过去,岳东郎赶紧躲,踩到了衣摆摔在地上,唐香兰对着岳东郎劈头盖脸一顿打,“滚出我家,我告诉你,我唐香兰就是看不上你。”
岳东郎被打急眼了,“我告诉你,薛序不会回来了,你等不到他了。”
唐香兰火气冲天,一脚踹在岳东郎肚子上,岳东郎见唐香兰发狠了,连滚带爬得往门口跑,“你还别不信,我说他不会回来了就不会回来了,你早做打算,我会等着你!”
“我看你是活腻了!”唐香兰追打岳东郎,岳东郎这时候也不敢再招惹唐香兰只得灰溜溜逃走。
唐香兰气红了眼睛,回到家中大哭了一场,一下午人都在恍惚,入夜后更是辗转反侧,唐香兰越想越难受,尤其岳东郎说薛序不会回来了,唐香兰在薛序失踪后质问过岳东郎,可岳东郎每次都提一些下流的要求,唐香兰还从铁匠那里知道岳东郎打造了一副过于巨大的捕兽夹,联想到薛序经常进出崇山,唐香兰后怕不已,人已经失踪一年了,薛序不是会丢下老母亲不管不顾的人。
快到亥时了,唐香兰满腔怒火,出门的时候随手拿了门口的旧凿子,唐香兰发誓一定要问清楚薛序去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