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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长宁眨眨眼,“就是现在。”
两人直奔公主府拜访裕平公主,丫鬟引着两人到后院面见裕平公主,穿过长长的曲廊,后院随处可见的黄符,红线串起的铜钱遍布曲廊的梁柱,风一吹红线上的黄符随风飘起,随之而来的还有铃铛声,巫长宁抬头看去,红线遍布的曲廊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拳头大小的青铜铃铛,铃铛上的花纹看着不像中原所有。
巫长宁不由问道,“为何府上会有这么多符咒?”
小丫鬟垂下眼帘继续往前走,“都是公主吩咐的,两位请吧,公主在亭子里。”
荷塘上架着一所小亭子,裕平公主趴在横栏上,幽幽看着水面,亭子四周也挂了符咒,甚至比曲廊上更多,整个后院到处贴着驱邪符,弄得像个祭坛,处处透着诡异。
江叶红和巫长宁站在亭子外向她行礼,裕平公主转过身,“突然到府上见我,应该是为案子而来的吧?”
江叶红还是第一次见裕平公主,这位公主年轻时必然是个艳动京城的美人儿,只是现在变得有些哀怨,江叶红先开口问道,“我们想问问驸马的事。”
裕平浑浊的眸子好像暗了几分,“驸马的事,关于驸马的什么事?”
巫长宁感觉裕平公主有些奇怪,那晚在牢房里见裕平公主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第一眼见她就感觉这不是她的本来面目,今日再见违和意更为强烈。
江叶红抬头看向裕平公主,“回公主,敢问公主驸马死前可有异样?”
裕平公主愣了好一会儿,“死前可有异样……”裕平恍惚地站起来,眼神哀怨,“异样?没有,和往常一样。”
江叶红又问道,“敢问公主,驸马死得时候是什么样子?”
裕平恍惚了一下,歪头愣愣看着江叶红,浑浊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有几分疯狂,“死得时候是什么样子?什么样子?”裕平公主扶了下额头,抬头问道,“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裕平公主反常的举动实在怪异,江叶红又重复了一遍,“我想问公主,驸马死得时候是什么样子?”
裕平叹了一口气,“死得时候是什么样子,我……我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了,驸马死得时候是什么样子。秋月,秋月你来说,驸马死得时候是什么样子,我的头好痛。”
方才引他们到后院的小丫鬟上来扶住裕平公主,“公主您没有午睡,要不现在去睡一会儿吧,两位想问什么我也可以代公主回答。”
裕平一直摇头,在丫鬟的搀扶下回屋了,秋月长叹一声,“二位有所不知,公主自幼患有头风,常年服药,有时候还精神恍惚,今天发生的事明日就不记得了,驸马病故后病情更为严重了。”
江叶红,“怪不得,秋月,公主府这些……”
秋月眼神躲闪,“唉,自从公主搬进公主府后就…公主说总是在夜里听见有人在她耳边低语,说府上不干净,但是公主府又是陛下赐的,所以公主请了高人来做法,府里这才贴满了驱邪符。”
江叶红总觉得公主府冷飕飕的,“继续刚才的事,驸马死得时候是什么样子?”
秋月眼帘垂得更低了,揉搓着手指,“驸马的死状很……”秋月回忆起崔英的死状,面色煞白,“我记得那晚是乞巧节,驸马和公主相约去放河灯,公主梳妆打扮后驸马一直未露面,我奉命到卧房去请驸马出门……”
那晚秋月快步从曲廊上穿过,夜里公主府挂的符咒看得人心里发毛,秋月到卧房的时候屋里的灯还是亮着的,秋月先轻轻扣了扣门,“驸马,公主已经梳妆打扮结束在前厅等着您呢。”
屋里无人应声,这时候不会睡着了吧,秋月再次喊道,“驸马,驸马……”还是无人应声,秋月拍了拍房门,“驸马您在屋里吗?”
门咯吱一声开了一条缝隙,门上的黄符飘落,掉在秋月的鞋面上,秋月下意识地往身后看了一眼,“驸马时辰到了,该出门了…”屋里还是没有声音,秋月彻底慌了,推开房门,崔英躺在床上,真是睡着了?
“驸马,该出门了,公主在等着您呢。”秋月往屋里走,刚到床边,她就吓得跌坐在地上,吓得连大声喊叫都忘了,崔英五官扭曲,嘴张得好大,眼睛也瞪得像铜铃,眼白满是红血丝,秋月爬起来就往外跑,给门槛绊倒摔了一跤,恰好碰上府兵。
秋月说完扶着横栏坐下,“实在太可怕了,人的脸怎么可以扭曲成这样。如今回忆起来好像一场噩梦,仵作来验尸,说是突发疾病,也验过毒,所以最后就不了了之了,只是公主一直不肯相信,到处求人调查驸马之死。”
阳光温暖,公主府上诡异的符咒和铜铃让阳光都失去了温度,“秋月,公主曾请薛序到府上所为何事?”
秋月面色缓和了一些,“薛序,想起来了,公主请他来修复驸马的画像,他也经常往府上送朱砂。”
巫长宁,“朱砂?”
秋月点点头,“嗯,朱砂,公主作画需用朱砂,薛序做的朱砂颜色鲜亮而不褪色,深得公主喜欢。”
巫长宁目光幽幽,“秋月,可否让我们见一见薛序修复的那幅画像?”
秋月站起来,“两位随我来。”
裕平公主作画的书房,门上也挂满了驱邪符,从外面看以为里面封着个恶鬼。秋月打开门上的锁,“二位请进。”
进门浓烈的香灰味儿扑面而来,巫长宁不自觉捂住鼻子,“好浓烈的香灰味儿。”巫长宁低头一看,地面用香灰画了一个巨大的符咒,巫长宁眯起眼睛,“为何要在地上画这么一个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