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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长宁柔声开口道,“殿下可否说说如何染上那邪祟的?”
李尧紧张地抓紧了香包,又下意识地四处张望,捂着耳朵缓了好一会儿,没有再听到那个可怕的声音,李尧面无血色,还处在恐惧中,“那个…他走了吗?我好像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巫长宁道,“殿下已经恢复神志,可见邪祟已经被驱散,殿下可以放心了。”
李尧将信将疑地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这事儿得从三年前说起,三年前,一次游湖的集会中我结实了京城首富李富贵,此人能言善辩,很会说话,我耳朵根子软给他哄得一时昏了头,于是就跟着他去崇山游玩…”
那时候正值九月初,秋高气爽的好时候,李尧和几个富家公子在崇山顶相约喝酒,夜里更是露宿崇山顶,准备彻夜把酒言欢,几人酒后聊起江叶红约战巫长宁最后双双离奇死亡的事儿,明月当空,李尧酒过三巡,飘飘欲仙,“几位慢慢喝,我先去醒醒酒。”
李尧摇摇晃晃走到了一棵烧得焦黑的松树下,想到苗疆巫帝是被雷劈死的,不由一激灵,赶忙绕远些走,不知道是不是真喝醉了,耳边开始有个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毒蛇匍匐着身子爬过来,李尧猛地转身,除了虫鸣没有声音,明月当空什么鬼敢这时候出来啊,李尧摆摆手继续往前走,那晚过后,李尧耳边的声音就没有间断过,像是恶鬼不分昼夜在他耳边低语,李尧渐渐意识模糊,感觉很累,有时候像是睡了三四天醒过来,有时候像是睡了半个月。
就这样李尧感觉自己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睡梦中是无尽的黑暗,黑暗中有一双紫色的眼睛不停地恫吓他,折磨他,李尧害怕恐惧却无力反抗,最后像囚犯一样被关在黑暗的梦里。
李尧说完这些经历,人也颓废了很多,苍白的脸像大病初愈,“就是这样,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意识也不由我控制,只觉得自己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多,我……”
李尧还算幸运的,没有被完全剥落意识,巫长宁问道,“殿下,对附身你的邪祟可有了解?”
李尧恐惧地睁大了眼睛,后怕地吞咽着口水,“我……有一些记忆的画面,我不确定是真的还是梦境。”
巫长宁,“殿下可以都说出来,是否为梦境我们会去查实。邪祟占据殿下的身体做了哪些事?”
李尧整理了下思绪,缓慢开口道,“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他好像……好像在替谁做事,那个浑身包裹严严实实的女人,也有…也有一双可怖的紫色眼睛,她好像是苗疆的某位巫女……两人好像认识,胁迫我的邪祟一直利用我的身份谋取钱财供养这个女人。杀过很多…很多人……”李尧失神地盯着自己的双手,恐惧到颤抖。
巫长宁压低声音,试探性地问道,“殿下,这些并非你之过,是邪祟的错,殿下,您和驸马崔英走得近,驸马病故的事您还记得吗?”
“驸马崔英……对了,我有次,有次突然清醒过来,我请求他帮我,他说他母亲留有翡翠玉麒麟,此物可驱邪,但是后来就……就…我不记得了,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崔英已经死了,难道崔英也是被那邪祟害死的……”李尧越说越害怕。
巫长宁又接着问道,“殿下,听闻您和裕平公主关系甚好,公主和驸马是不是……”
李尧眼睛瞪得大大的,摇晃着站起来,发出一声冷笑,“我和裕平公主关系甚好,我何时和她关系甚好了,她…”
李尧欲言又止,没有看巫长宁,心虚地垂下头,巫长宁有预感李尧必然知道些什么,“公主怎么了?”
李尧唇角压低了几分,抓紧手里的香包,“没,没什么……”
巫长宁笑笑,“既然殿下和驸马关系甚好,驸马可否说过和公主的感情如何?”
李尧有意避开巫长宁的眼睛,默默抓紧手里的香包,沉思片刻狐疑地问道,“和那邪祟有关系?”
李尧极为顾忌,巫长宁轻声说道,“因为我们前去拜访过裕平公主,发现公主府……”
李尧幽幽垂下眸子,“公主府……”李尧犹豫着,一会儿又攥紧了香包,“公主和驸马感情如何我不知道,但是…但是崔英好像很怕她…”
“怕她?怕谁?”
李尧,“自然是公主,她……”李尧再次欲言又止,“有些事不是我不愿意说,是不能说,你想知道可以随便在宫里找个老人问问。”
巫长宁见他如此顾忌也没有继续追问,“殿下您若还想到别的,劳烦派人知会我们一声,今日多有打扰,殿下刚渡过大劫,应当以身体为重,好好休息。”
李尧没有作声,闷闷低下头,似乎要沉默到底。
两人离开秦王的寝宫,天已经黑了,今夜有些阴沉,无星无月,江叶红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禁军,小声问道,“不继续问了?”
巫长宁目光略过朱红的高墙,“秦王看起来有难言之隐,他现在精神不济,执意逼问只会加剧他内心的恐惧,既然秦王说可以随便找个宫里的老人问问,如此说来应该有不少人知道。裕平公主身上到底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江叶红双手交叉背着身后,“什么秘密?公主府贴满镇魂符算秘密吗?”
裕王的轿撵迎面走来,二人赶忙行礼,“见过裕王殿下。”
轿撵停下,裕王掀开帘子,“你们去见秦王了?”
江叶红,“是,有些事需跟秦王殿下确认。”
李宸下轿,金色长袍雍容华贵,天色太暗李宸的眸子也晦暗了几分,“确认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