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一次次地怀疑他,一次次地否定他,才会让他这样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她抿了抿唇,看着他轻轻开了口:“是我,对不起……”
他眉心一皱,双唇立即吻了下来,堵住了她的言语。她身子被压得后仰,而他犹不餍足,舌头探进齿关,温柔而坚定地往前推进,她不得不一手扣紧了案角应对着他,最后却还是身子一软,整个仰倒在席上。
他终于放开了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双眼眸灼灼发亮,毫不避忌地注视着她。而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胸口起伏不定,眸中仿佛含着水迹,映着幽微烛火,仿佛在诉说着千言万语。
他再度俯下身去。
一手在两人身躯之间悄悄地摸索,慢慢地扯开了衣带。而另一只手往空中一挥,拂去了烛火。
斗室陷于寂静的黑暗,于这寂静之中,又偶尔透出来几声压抑不住的呻-吟。地上的草席被交缠的赤足踩得发了皱,颠簸的节奏中渗出一滴两滴的汗水。
纵是黑暗之中,他也仍然很认真地看着她,揣摩着她怎样会舒服、怎样会更舒服。她被他盯得羞臊难安,撇过头去,却又被他掰回来深吻。
太久了……若不是真的肌肤相贴,都想不起来原来已这么久没有亲近过了。而若不是真的肌肤相贴,都不知道原来这种隐秘的亲近已是如此熟悉,每一记动作、每一声喘息、每一次眼神交错,都好像已经在梦中见过了千百遍了。
她一点点收拢手臂环紧了他的肩膀。
***
自阿寄怀孕以后,两人已一年多不曾欢好,顾拾固然忍之不住,便阿寄也只能半推半就。两人从地上做到床上,从傍晚做到夜半,将将要破晓的时分,阿寄终于累得没了力气,任由他像只小狗一般蹭弄着自己。
对于顾拾而言,身体是做疲倦了,心却总还振奋着,趴在阿寄身边玩着她的头发丝,一边与她絮絮叨叨说着闲话,她便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
“阿寄,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啊,说起来,我倒有很多的想法……”
她懒懒地听着他的絮叨,看着他的脸上又浮现孩子气的神情,对于未来充满了期待和羞涩。
她不由得想起十多年前,那个给她看一株小草的小男孩,那个曾经灿烂夺目、不知人间风霜为何物的小男孩。
十多年后,他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
阿寄肩颈的伤养了两月,而后正好阿雒也断了奶,初始元年六月,顾拾带着妻儿向皇帝告辞。
三日之后,一架平平无奇的马车驶出了平城门。
皇帝这一日难得地出了宫,到平城门上巡查防务、慰问守将。一应事宜忙完之后,他站在城楼之上,风吹铁马叮当作响,明明是盛夏了,四边的风却还是有些寒冷,令他不由得拢了拢衣襟。
他已经望不见那一架马车了。
他没有问他们要去哪里,他们也不会说。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这一辈子,也绝不会再见到他们了。
他慢慢转身,守城的将士们向他行礼,他摆了摆手,一步步走下城楼去,夕照之间,只余一个孤清的背影。
暮色苍茫,在他身后那极远的地方,红日沉落,山川静默。
2017年4月30日完稿。
作者有话要说: 《平生好》完结了,这是我第一次没有以男女主视角结尾呢。
渐渐地其实不太喜欢对自己的文章做评论或提醒,也许是希望每一个读者都能从中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吧。我似乎经常写一个无奈的世界,但我却又偏爱执着斗争的主角,不论他们是失败还是成功,最后都能归于平静坦然,就是好的。
接下来的计划完全没有思考过,《养匪》还有些放不下,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新坑的创意。不过三次元太忙啦,接下来至少要忙到九月……望天,也许这就是人生吧……
另一个一万五的小短篇也已经发完了,一对明代江南的才子佳人(?)故事,如果大家肯去看一看我就非常感谢了!电脑端<inputtype="button"value="讵是故人来"onclick="window。open('xetonebook。php?novelid=3188474')">手机端<inputtype=buttonvalue=讵是故人来onclick=window。open("。jjwxbook231884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