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替百里笙解开系带。
纱布一层层地被掀开,右手挡匕首刀尖,手背上缝了十针,左手握双刃,伤到了手掌和手指,每个手指也缝了两针,手掌缝了二十针,伤口都结了痂,看上去都恢复得不错,根根手指犹如青葱美玉一般,那些口子,便是暴殄天物的证明,可是都瑕不掩瑜。
靳王注视着琳琅满目的伤口,眼里浮起一模难以克制的疼惜,“很疼,对吧。”
百里笙摇头,“不疼,一点也不疼,裴公子的药效果很好,喷在上面感觉不到疼痛。”
靳王眉头微凝了一下,只不过并没有说什么,拿起大夫送来的纱布,给她双手轻轻缠了一层。
百里笙活动了一下双手,这下轻松自取多了,她带来了裴折昨日才送她的药,省着点用可以用三天,但过了最痛的时候,之后不用腰也没有什么。
她试着拿起一块糕点,除了皮肉有些牵扯,并没有太大的阻碍,只不过右手伤到了筋脉,多少要小心些。
“王爷,白狐的肚子已经缝好了。”
大夫在帐篷外道。
百里笙面上一喜,快步走了出去,大夫怀中正抱着那只白狐,她接了过来,“辛苦你了啊,大夫。”
“你打算怎么安顿这只白狐?”
靳王漫不经心一问。
百里笙道,“看它这么可怜,当然是和我住在一起了,王爷带来的都是糙老爷们,谁有这个耐心照顾它。”
“住在一起,你的意思是和你睡吗?”
百里笙讶然,“它是一个小动物,和我睡怎么了?王爷不会连小动物的醋都要吃吧?”
“可它是只公狐狸。”靳王默不作声地,往狐狸的两腿之间看了一眼。
百里笙满头黑线,睁大了眼睛,“王爷这是在开玩笑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歪了,浑身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靳王也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和一个小动物过不去,大概是这只狐狸生得太好看了,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所以让他很不爽。
“随你。”
其他的事情,百里笙可以考虑迁就他,可一个小狐狸算得了什么?
她将狐狸抱到自己的帐篷里,将它放到床的内侧,狐狸由于受了伤,身体很是虚弱,一动不动,肚子上被血染的毛已经洗干净,看上去便是浑然一体的白毛,只有尾巴尖一小圈是绯红色,它抬起小巧玲珑的鼻子,在百里笙脸颊上嗅了嗅。
百里笙一颗心都要软化了,“你这是在记住我的气味吗?以后你就叫,就叫雪团吧。”
雪团似乎能听懂她的话,脸颊在她的身上蹭了蹭,然后闭上了眼睛。
百里笙生怕不小心碰到它的伤口,便取了一件备换的衣裳,盖在它的身上。
她躺在床上,透过帐篷顶上镂空的天窗,可以看见浩瀚的星辰,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靳王的脸。
重活一世,她不一样,靳王,又何尝不是如此呢,靳王还是曾经的靳王,只是她的感觉不一样啊。
第二天,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怀中多了一个软软香香的小东西,下意识地想要打飞出去,定睛一看,是雪团,它的头靠着她的胸口,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