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道,“或许,石七公子有别的想法吧,对于有些人来说,死去反而是一种解脱。”
她本想让白慕过来,安慰一下庄卿,可一想还是作罢,如今白慕的身份,和庄卿这样的贵族小姐隔了一条鸿沟,如果说以前是白慕不愿意,现在却是配不上。
“夜夫人,谢谢你的关心,你和石沧雨是朋友,相信你比我还要难过,我和他,也不是将将认识,有些惋惜罢了,我很好。”庄卿笑了笑。
有些惋惜的话,也不至于这样伤神,说来,石沧雨是她遇到的,唯一能够入眼的少儿郎,心动是有的,他的死,就像在她心上割了一刀,不深,但还是疼。
白慕看着这一幕,心情升起难言的复杂,他何德何能,让庄卿这样好的女子为他难过呢?
突然想要走近,告诉她要开心,可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虽然他如愿,可到底也不过是公主身边一个普通的护卫,这副身体出身贫寒,哪里配走到她的身前?
“公主,该回去了。”提醒道。
是他不想在这里留太久吧,白慕是性情中人,是很善良的人,他怎么忍心别人为了他伤心呢?
庄卿循声看去,见马车旁立了一个护卫,身形挺拔,容貌俊朗,虽然是完全不同的一张脸,可那样的眼神,赤诚,执着,给她说不出的熟悉感,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石沧雨,不由得愣了愣神。
可是随即反应过来,怎么可能是他呢,他已经葬入坟墓,日日泥削骨。
百里笙捕捉到庄卿的错愕,笑了笑,庄卿果真是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子,竟然能辨别出这样的异常,“庄小姐,你和石沧雨的确没有缘分,但我相信,你值得更好的人。”
“嗯。”庄卿点头,浅笑嫣然,“石七公子也曾说,这一生不婚不娶,我并没有奢求过什么。”顿了顿,“夜夫人,我是相信你的,有一些不好的传言,你不要放在心上。”
指的,大概就是石家传播的是她害死了石沧雨的谣言吧。
百里笙当然不放在眼里,微笑,“这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马车里,不见了夜展离的身影,风道,“公主,尊主有急事,先行离开了。”
这个讨厌的人,不在最好,百里笙也不在意,道,“去香缇酒楼吧。”
马车上的零食,只能解解馋,哪里能填饱她的肚子,再说白慕回来,自然要好好庆祝一场。
“白慕啊,这几天吃糠咽菜的日子不好过吧,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百里笙把菜单推到他面前。
他借体的那个家她略略打量了一遭,屋子内布置简陋,院子里只有一只老母鸡,估计是下蛋用的。
“爹娘也给我讨来了几只野鸡野鸭子补身体呢。”白慕说,比起石沧雨的父母,他对这一对农人夫妇更有亲切感,也是真心地想要孝敬他们。
“嗯,他们对你好,所以我每个月多给你三成月俸,多出来的,你就寄回去给他们用吧。”百里笙说。
白慕欲言又止。
“死都不怕,话还说不出口?”百里笙敲了敲桌。
他嘟囔说,“公主,那我自己呢,都几辈子了,难道还不涨一点月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