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百里笙面上一下子凝了寒霜。
“请进来大殿吧。”
裴折踏进大殿,看到屏风后的一重人影,向来疏淡的眼眸一派复杂。
百里笙从屏风后走出来,她的唇边带着一丝讥讽,“看到这个结果,裴大夫想必是满意了吧。”
“笙儿,我。。。。。。”裴折想要辩解,却终究无话可说。
“不要这样叫我,你不配。”百里笙寒声,“裴折啊裴折,我把你当朋友,结果你居然这样黑心,你这样的做法,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那一次,她拿了这个配方问他,他没有直接表明是对的,可却间接承认,不然,她一开始察觉药方有问题,夜展离也不至于得逞。
“杀人的,是夜展离。”他缓缓道。
“是吗?只是他吗?你就一点错也没有吗?”百里笙冷笑,“就算你不拿我当朋友,我们之间,也是熟识,为什么你却不肯提醒我一声,不肯告诉我,那药方有问题呢?”
“为什么?”他眼里掠过一丝幽黑,语气也生冷了几分,“我到底是有私心的,我希望靳王死,我不想看到,你嫁给他,成为他的太子妃,从此永远留在这里。”
“不然呢,你以为你有机会吗?裴折,你自作多情,枉顾人命,我再也不想看到你。”百里笙背对着他,“是啊,你没有救靳王的义务,可是从今往后,我们的情谊,也就到此为止了。”
裴折脸色变了变,浮起一抹受伤,握住她的手,“笙儿,你这是何苦,没有了靳王,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
“放开我!”百里笙打开他的手,目光咄咄逼人,“痴心妄想,我对你,终究只有心寒。”
“裴大夫,请吧。”秦风走过来,不客气地说,“王爷正在静养,公主心情也不好,不希望被任何人干扰。”
说是静养,可是裴折明白,这不过是靳王府内的谎言,凭着他的医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屏风后的人,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事已至此,她还不死心吗?还是她以为,靳王可以重新活过来?
摇头道,“你何必自欺欺人?”
“与你何干?”听到的,只有百里笙的嘲弄。
裴折道艰涩,“果然,我应该想到的,你会恨我。”
“不,没有恨,什么都没有。”百里笙纠正。
什么都没有,裴折心一刺,或许,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吧,“我是知道的,哪怕你不选择靳王,也会是夜展离,所以,你的恨,给了夜展离。”
和这二人相比,他的确微不足道,他早该料到,又何必执着,到头来,难受的也只是自己,换来的,无非她轻飘飘的蔑视。
恨,是什么好事吗?如果可以选择,百里笙宁可不要有这样的恨,如此,靳王依旧还在。
裴折还是不肯走,空落落地立在大殿上,看上去多了两分萧瑟,“让我看看他,也许,我会找到法子。”
“不用,王爷休息了,不要打搅他的安宁。”百里笙语气更是无情,“如果裴大夫不肯走,就不要怪靳王府的人将你请出去了。”
她连实话也不肯与他说了么,明明他是大夫,她却这样生疏冷淡地要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