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百里笙道,“既然落公子有十成的把握,我只管安心地等就是了。”
她之所以赶,不过是因为夜展离身负重伤,好走一些,而且也好趁着这个机会,让他惨败惨痛,若是她能够顺利离开,那么他们的账,算得不彻底的话,还要另算。
百里笙垂眼,寒意涌动,随即湮灭。
不过,她总觉得,落千花说不定在酝酿着什么大阴谋,只是她不得而知罢了,这些分割天下的男人,一个个心中藏着算计,这本身没有什么奇怪的。
“不能及时帮公主,实在是过意不去,不过,既然我接手了,就一定会把这个任务办好。”
落千花又说。
“落公子不必介怀,我在京城,也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晚些走,反而更周到。”百里笙微点头,起身来,“既然是说定了,我还要忙碌,就不打搅了。”
落千花打了一个相送的手势,他敏锐地捕捉道,百里笙对他,已经不知不觉冷了一些,而他面上也不由得有了些许的失落,他不希望百里笙对他有什么成见,既然相识甚欢,能始终有一个好印象,能相见把酒言欢,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可以,一切再大,都大不过利益,况且这一次,是他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门主终归也是要帮云夕公主的,只要事儿成了,晚一些也没有什么。”阡陌看出了主人的心思,道。
“既然说要当朋友,却如此拖延,云夕公主哪怕不会计较,对我,也没有那么亲近了,她是什么样的人,同样以自己的需求为先,性子又决绝,不能更好地为她所用,她也就不会有多把我当朋友。”落千花摇头。
“你以为友情,是靠什么维系,一起喝几次酒,谈笑,就是朋友了吗?”
阡陌道,“天下人这么多,尊主想要知己,还不容易吗?又何必被云夕公主的喜怒哀乐所牵系。”
虽然门主这样的人,向来以利益为重,断断不会起别的心思,这一点他还是很有自信的,但就算是普通的牵挂,也是碍手碍脚。
“可是,我只想交云夕公主这个朋友。”落千花起身来,立在窗柩,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情景,“云夕公主是唯一让我感到开心的人。”
百里笙心情不爽,又在锦绣缘雕起了檀木簪来,雕得深了,发现这支檀木的颜色有了变化,由玄红变成了浅鎏金色,犹如夕阳下的黄沙,绚丽得让人离不开眼睛。
“咦,这下子似乎适合落公子了。”夏鸢在一旁说。
“我什么时候说要送给他?”百里笙满头黑线,她从来没有这个打算。
“奴婢也不是揣摩公主的意思,只是觉得簪子的这个颜色,若是戴在落公子的发间,怕又是一番不同的风采。”
夏鸢有自己的打算,公主回到了扶苍以后,自然和靳王,琉焰坊主子没了关系,落千花恰好是扶苍人,若能凑成一对,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呀。
实际上,这支簪子,最是相配的人,还是夜展离,鎏金色本来就霸气,再和夜展离的双瞳相衬,没有谁更适合。
经过百里笙的雕琢,簪子一日日更精致,用不了多久,就大致可以完成了吧。
“你这是胡乱拉郎配对吧,当心我给你随便拉一个,把你早早地嫁出去。”百里笙看她一眼。
夏鸢立刻缩了缩脖子,“公主不要啊,奴婢可是要一辈子跟着公主的。”
百里笙这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你是我过来以后才跟着我的,是长凌人,当然不好跟着我离开,等我走了以后,你就在锦绣缘,或者香缇酒楼谋个做事的位置,好养活自己。”
“才不,我要跟着公主一起走。”夏鸢坚决地说。
“咋,要抛下你的父母不管了。”白慕的话,那一对农人父母毕竟不是他真正的父母,他每个月寄点银子回去,偶尔去看一眼就可以,可是对于夏鸢来说,血浓于水,需要不时去陪伴,不然家人多有挂念。
夏鸢脸色有些怪异,居然一把就把她给抱住了,“公主,我无父无母,从小是孤儿,以前觉得是老天对不起我,可是如今,却也发现这是一种自由。”
“咦,都多大的人了?”百里笙嫌弃地看着抱着她的人,不过,夏鸢能无论什么时候都跟着她,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想到公主去哪里我都能跟着,情不自禁嘛。”夏鸢这才不舍地松开她。
“这是怎么回事,居然一个生意都没有?”隔壁,传来若清公主的骂声。
现在已经是午时,却不见有人到翡香阁买首饰,偌大的店铺空荡冷清,若清一进门就头大,拿来了账本,发现今天根本没有记录,顿时火冒三丈。
“公主稍安勿躁,这不是还有大半天的时间吗?今天这么着也会有客人。”刘掌柜赶紧说。
没生意,他也没法子啊,眼看着锦绣缘门前每天都有人排队,他何尝不眼红?可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
“本宫要的不是有客人,是有很多很多的客人,你是怎么看守店铺的,若不是你经营无方,怎么会客源稀少?”若清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在刘掌柜身上。
“公主冤枉啊,小人早就管理着翡香阁,以前翡香阁生意还好好的,后来的原因,公主不也知道吗?”刘掌柜意有所指地说。
“哼,百里笙,那个死贱东西。”若清一想到百里笙,就恨得牙痒痒,把她送到山贼那儿,辱没她生育的事情,她还没有付出代价呢。
“说谁贱东西呢?”随着一个声音落下,百里笙抬步进了翡香阁,环顾一周,的确是一个客人都没有,连流动的空气都带上了清冷,就算是位置偏僻的边角小铺子,也不可能是这样难堪的局面境地,偏偏这个位置还不错,若清可以说是把别人对他的好感都败光了。
看到百里笙,若清眯了眯眼,“百里笙,我还没有去找你呢,你就找上门来了,好,很好,我就想看看你这张脸有多得意,果然,也要骑到老天的头上去了。”
“公主要看我有多得意,直接到我的跟前看就是,犯不着骂人吧,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看别人亦如是,这么说来,若清公主也是贱东西了?”百里笙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