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宓的脚步停在了那里。
袁盛祥一拍桌子,冷声道:“没规矩,长辈还在跟你说话,你就这么走了?这就是你的教养吗?这是你身为儿媳妇该有的态度吗?”
乔宓慢慢的转过身来,面色平静的看着他,“爸,我没有做错事。”言下之意,也不会接受他们对她的审判。
袁盛祥指着报纸,面色铁青,“你没做错事,那么,这些报道都是冤枉你了?你说你是被陷害的,证据呢?出了这样的事,你难道不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给公司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今天一开盘,公司的股价就全盘下跌,同行们都在看笑话。我都没脸出去谈生意。你不知道反省,说你两句你还顶嘴,一句被陷害就想了事,这是你该有的态度和教养吗?”
乔宓抿着唇,站在那里不说话。
“就是,”邹淑娜真是看她哪儿哪儿不顺眼,“乔宓,你不要以为有老爷子的遗嘱给你撑腰,你就真的成了明雅的主人了,别做梦了,我们还没有承认呢,遗嘱的真实性还有待鉴定呢,你哪来的底气敢这么跟我们说话?”
看,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因为遗嘱。他们耿耿于怀的,还是爷爷留下的股权。遗嘱早已由爷爷的律师张律师宣读,他们却一直打着质疑遗嘱真实性需要鉴定的幌子,压着不对外公布,所以外界迄今都不知道爷爷把那些股权都留给了她,她也因此依然只是研发中心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在公司没有话语权,在袁家没有地位,连袁美虹都可以给她脸色看。今天的事情是袁啸杰一手安排导演的,她不相信他们会一无所知。所谓的要交代和解释,不过是他们借题发挥的砝码,逼着她主动提离婚放弃股权,净身出户罢了。
乔宓吸气,再吸气,敛去眸中的寒意,淡淡道:“我会找到证据,证明我是清白,是被陷害的。在那之前,我会暂时搬出去住,也希望爸妈能管理好自己的言行,不要让外人看笑话。”说完,她再不理他们,径直上了楼。
“你……”邹淑娜气得浑身哆嗦,“老袁,你看看,你看看,多嚣张,多狂傲,看把她能得,袁家养出了怎样的一只白眼狼啊。”
袁盛祥显然也被气得不轻,脸色甚是难看。
袁美虹将时尚杂志丢到一边,不耐道:“爸,妈,你们还在犹豫什么?直接让我哥跟她起诉离婚不就得了?浪费时间。她都被拍到婚内出轨了,证据确凿,难道法官还会偏袒她?她在燕城一无权二无势的,还能翻出什么波浪不成?”
邹淑娜怒不可遏的点头,“对,老袁,你给儿子打电话,让他直接起诉离婚。这贱丫头太可恶了,我一眼都不想看到她。”
袁盛祥点点头,摸出手机给袁啸杰打电话。
未几,挂了电话,他道:“儿子说了,已经在让律师起草起诉书了。”
邹淑娜这才消了消气,“老袁,你也去走动走动,争取尽快开庭。”
袁盛祥点头,“放心吧,我自有安排。”
二楼,乔宓站在角落里,听到楼下袁家人对她毫不避讳的算计,心里凉了又凉。
爷爷,您在天之灵听到了吗?这就是您视为亲人的人,为了那点股权,为了那点利益,他们是怎样机关算尽的欺负您孤立无援的孙女的。她闭了闭眼,强忍泪意,漠然的转身回房。
既然和袁啸杰已经撕破了脸,这个家,也就没有她再待下去的必要了。她很快的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拎着箱子下了楼。
袁家人还都在客厅里,等着开饭,但是,谁也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倒是一直在袁家做了十来年的佣人琴姨看到她出门,走过来问了一句:“少夫人,快开饭了,您要出去吗?”
“是,”乔宓对这个家里唯一对她和颜悦色的老人点点头,道:“琴姨,我出去住几天。您照顾好自己。”
“少夫人……”琴姨欲言又止。她是亲眼看着她进袁家门的,也是亲眼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的,某些时候,她也为她遭受到的委屈和不公正打抱不平,心疼她,但她毕竟只是一个下人,没有话语权,也不能为她做点什么。
乔宓冲她笑了笑,转过身,拎着箱子出了门。
出了袁家华丽而又没有人情味的别墅,她摸出手机给田相思打电话:“相思,我的车送去修理了,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好,我马上过来。”田相思二话没说挂了电话。
乔宓拎着箱子,走到门口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下等她。此时已是华灯初上时分,家家户户都冒出了饭菜香。她忍不住回头张望了一眼,看到袁宅的窗户里透出了灯光,饭厅里,袁家人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其中,袁美虹的声音显得尤为响亮。她默默的收回目光,直视林荫道的前方。袁宅所在的这个别墅群,属于高档别墅区,人人都有私家车,附近根本没有公车经过,也没有出租车,所以,她只能等着田相思来接她。
二十分钟后,田相思的车子出现,由远及近。
她松了口气,拎着箱子上前。
“乔宓。”田相思下车,帮她将箱子放进后备箱,“你等久了吧?”
“没有,”乔宓笑了笑,“倒是你,来得挺快的。”
“那是,”田相思笑,唇边显出两个可爱的梨涡,“姐妹召唤,能不及时赶到吗?我可是一路超速呢。”
乔宓拍了拍她的肩膀,“中国好闺蜜。”
田相思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美女长相,她的五官只能算是清秀,但是笑起来的时候,唇边的两个梨涡给她加分不少,而且她为人仗义,性格独立,爽朗大方,亲和力十足,跟她在一起,非常的舒服,两个人又志趣相投,所以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好姐妹。就像此刻,正是她店里最忙的时候,她一个电话,她就飞马赶到,毫无怨言,这份情谊,让乔宓非常的感动。
“相思,谢谢你。”她的眼眶有些湿润。
田相思哈哈一笑,“瞧瞧,多大点事啊,值得言谢吗?你若真想谢我,不如,以身相许如何?干脆今晚咱们把生米煮成熟饭算了?”
“去你的。”乔宓笑骂,轻推了她一把。
两人在车里笑成一团。
乔宓道:“相思,我可能要在你那儿多住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