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里都是听你吩咐做事?”李行简接着问。
“是,他不敢不听。”尹天佑并未下跪,一脸得意。
真是衣冠楚楚,内里草包。李行简差点要笑出来,凌俊生则将脸转向一边,可嘴角还是没忍住,向上扬了扬,他悄悄掐了一下自己,迅速恢复了正常。
他上前一步道:“大人,还有人没到,请再等等。”
“好。证物都取来了吗?”
“已经取来了。”凌俊生指了指门外,衙役们推着平板车,带了不少酒。
“好,那我们就等等吧。”
凌俊生又招呼小新出门,低声耳语几句,小新带着一个人悄悄外出。不多时,前几日去酒馆讨说法的几人都到了,丁希睿和林明轩也被请了来,一个作旁证,一个作查验大夫。
公堂顿时被占满了,李行简命人抬了桌子,将案子转到屋外审,这下,街上围观的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所有人都兴奋异常,除了董阿岭。他的头越来越低,几乎要挨到了地面。
“董阿岭,抬起头来回话。”李行简道。
“是。”他微微颤颤,但还是不敢直起身。
两个大哥扭过头去看:
“咦,这不是那日一起喝酒的小兄弟吗?”
“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哦,在酒馆门前问过路。”
董阿岭的头再次低下来。
“怎么,你们竟然认识?”李行简问。
“是的,大人。”两个男子同时回应,一个年纪略长的人道:“那日小民独自一人喝酒,这个小兄弟便主动上前来问话,还给小民点了一碟花生米。”
“那日小民打了酒,刚出酒馆,就碰上了这小兄弟,他应该是刚刚来兰县的吧,想去东坊,向小民打听了好些时间。”另一男子答,他就是那日被妻子拉着到医馆治病之人。
董阿岭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李行简喝了一口茶:“董阿岭,据你刚刚交待,你好像没有固定的活计可做,哪里来的钱日日去喝酒?还有,你本身就是兰县人氏,住在东坊,怎么会不知东坊的路呢?”
“大人……小民……这两位大哥肯定是记错人了,小民是不会到酒馆中去的,小民也从未去问过路。”董阿岭的头埋下去。
“不对呀,就是你。我当时还纳闷呢,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在酒馆流连,我还劝了你几句呢。”
“是的,就是你,我当时在旁边看得清楚。”小二也加入进来。
“你们肯定是看错了,我成日在家里,不信,你们问魏大叔。”阿岭转向老魏,满眼的哀求之色。
老魏唯唯诺诺,“阿岭的确经常在家……”
“你的话没用,你又不是日日跟着他,肯定不会清楚他所有的行踪。”小二反驳。
李行简没有讲话,静静地看着几人辩驳,叫阿遥的男子有些着急了,事情拖得越久,人越多,败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大人,不管阿岭有没有去过酒馆,他昨日买了酒,然后就发了疯是真的,请大人尽快查验酒是否有问题吧。”
李行简摆了摆手:“不着急,你们都把知道的情况先说一说。”
阿遥无奈,只好耐着性子听堂下一个个的人把事情一遍遍重复,李行简喝了两盏茶,远远地瞧见小新兴致冲冲进门,便拍了下惊堂木。
“林大夫,你刚刚查验了证物,说说情况吧。”
“是,大人。”林明轩抱拳俯身,“西边的酒皆无异常,东边的一小坛酒中有药粉沉淀。”